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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暖和的被窝就是舒服,一夜睡得香。
清晨卯时。
打坐了一会,起了床,又被晴雯说了两句:“我就不懂,为什么非要清早起来坐着睡一会呢?”
贾环洗了把脸,接过晴雯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两下,说道:“女孩子家家的,懂那么多做什么?做好你的女红罢。”
晴雯娇嗔了一句:“凭什么我做女红?从今儿起,我就跟着香菱看书写字,将来我也要腹有诗书气自华了。”
“你也看去,我又没挡着。”
香菱在外间的书桉旁摇头晃脑的笑道:“来来,正经的跟我念:‘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香菱对贾环有救命之情,跟着贾环最早,又是贾母亲自认可的,将来为贾环妾乃是无疑的,别的不说,贾环的书桉上就单独有香菱的一个位置,上面的书册有贾环的,也有从黛玉那借来的,厚厚的一摞。
因此,作为后来者的茜雪跟晴雯对她都是礼让三分的。
晴雯一边给贾环绑着发髻道:“罢罢,我可不是二两银子的,我是个丫头,不敢拿笔,拿针线是正经的。”
香菱忙捂着嘴笑道:“茜雪,快把晴雯的嫁妆收起来,外面要下雨了!”
外面茜雪果然进来了,笑道:“辰时已到,三爷请……上,花,轿……”
“你们几个丫头,越发的没大没小了……”
这时晴雯已经用丝绦给贾环绑好了发髻,又整了整衣衫,贾环见差不多了,便要出去。
“咦,这是怎么了?”
细心的晴雯突然发现袖口处的线脚开了一块:“这几个针线婆子做事一点儿不认真,这么湖弄了事,一会扣她们月钱!”
贾环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不就是开了点线罢了,晚上回来再收拾……”
成大事者,向来不计小节。
香菱跟茜雪听了也走了进来,忙道:“爷这可是在家里,穿着这样的衣裳出去岂不是我们没照顾好?快快快,香菱去拿衣裳去。”
几人手忙脚乱的又帮贾环换了一套,时候已经不早,贾环不敢耽搁,快步去了王夫人院中。
照例请了安,刚要走,却听王夫人在帘内笑道:“环儿还没吃早饭吧?正好传了饭来,留下来吃了再走吧。”
有倒是长者赐不敢辞,母亲留饭贾环当然不能推辞。
一会,十几个荤素搭配得小菜端上桌来,王夫人已经吃了,并不来,只留下彩霞,彩云,金钏儿,玉钏儿,四大美女端茶倒水的伺候贾环吃饭。
这待遇,宝玉不一定受过。
难道王夫人这是准备用美人计把他淹死吗?
金钏儿端来茶水笑道::“三爷吃茶……”
彩霞拿了壶酒,眨眨眼道:“三爷喝酒吗?”
贾环忙摆手:“酒就算了。”母亲生病期间饮酒取乐,不成个体统,落人口实的事情可不能干。
彩霞听如此一说也就罢了,本来就不合规矩,郑华家的既然吩咐了,她们也只能做做样子。
既然王夫人有心,贾环自然能让她失望,一顿饭磨磨蹭蹭吃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再次来到正堂告辞。
谁知王夫人还不放人,让贾环坐了,让玉钏儿倒茶,跟贾环聊起了家常。
“环儿最近读书累吗?”
贾环笑道:“古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环儿乐在其中。”
一句话差点叫王夫人吐了血,挥手道:“去吧……”
……
马车终归比不上骑马来的快,走了接近一个时辰来到国子监,上午的课程刚刚讲完,已经到了午时的吃饭时间。
李教习见贾环来的如此之晚,不由得关切的问道:“你母亲无碍吧?”
贾环忙道:“母亲并无大碍,让教习挂念了。”
李教习点点头,叹道:“照顾父母理当排在第一位,今上午讲的是《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篇,你跟同窗们交流一下,有不明白的随时去问我。”
贾环忙道了谢,回到自己座位上。
一众同窗围了过来,都问道:“你母亲无事吧?”
贾环忙道:“并无大碍,你们不必担心。”
袁幻之笑道:“那就好,今天上午教习讲的《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篇,趁着中午空隙咱们一起‘温故而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