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莫娜仍是攥着身上的披风。
“……限制物欲是占星术士修行的一部分,只有简朴地生活……才能窥探到世界的真实,伟大的占卜术是不能用以私心牟利的……”沙哑的声音很小地断续辩解,就像带着倔强按捺的哭腔,却还仍是要强地用咳嗽声掩盖肚子因为饥饿而发出的声响,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强势。
“如果不是因为老太婆的吩咐,我才不会来到蒙德因你卷入倒霉的命运,我的摩拉钱包和行囊也不会丢……衣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而已……”
她仍是嘴硬地试图说服祸斗,但很显然后者的眸光只是愈发变得怜悯。
“你来蒙德的目的可以不告诉我,但是龙脊雪山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回过神,莫娜还是紧咬着这个问题不肯松口。
这无关乎对方是否是真的好人,这涉及到的是整个蒙德的安危。
闻言,祸斗一边不解地轻揉着自己的小肉脸。
一边回想起那时深渊殿堂里他从荧口中得到的相关信息。
……
“前阵子我从龙脊雪山那个方向,感受到了奥赛尔的气息……”
房间的门扉缓缓关上,钴蓝色的眼眸回望时已经泛起紫光。
“我知道这和深渊脱不开关系,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恩怨……可以不祸及他人吗?即便这样的话从我口中说出来有些讽刺。”
散落长发的祸斗缓缓走到床边,抿着唇伸手攥住被子想要替床上的少女遮盖好她那有些泛红的白皙肌肤,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但是那手腕却被床上分明精疲力尽,但是那俏脸上还带着不正常兴奋的荧轻笑着一把攥住,缓缓挪成十指相扣模样再不肯松开。
“可是国崩,提瓦特大陆上的所有人本来就都已经被祸及……总有一天七国都会不复存在的,哪怕深渊什么动作都没有也是一样……”
荧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祸斗眼旁的泪痣,神色是如此温柔。
“前世的你是绝对不会说出不祸及他人这样的话的,不会……”
这句话语有些悲哀,而祸斗只是沉默不语地坐在床头轻轻笼着对方抚摸自己脸颊的纤细手掌,感受着对方的颤抖自眼睑到指尖。
“我让黄金王兽占据奔狼领,其实是为了让这场兽潮彻底避开那原本会通往蒙德城的路途,魔物们会本能地绕开诅咒的气息。”
“奔狼领沿途的道口恰好没能关上,但是我需要那颗果实……”
她的解释很吃力,大概她也觉得这种决定很让她痛苦。
“如果王兽赢了……你会变成我记忆里熟悉的那个国崩,我铭刻在你身上的诅咒会让你本能地赴往雪山,去寻求杜林心脏里的强大生命力。”
“因为可以抗衡诅咒的就只有这个,那本会变得完全的王兽将会和奥赛尔有一场战争,那碰撞产生的强大能量会让忍冬之树彻底升上天穹。”
“成为继寒天之钉后第二个支撑天穹的脊梁之一,那样直到未来天空再次塌陷的时候,蒙德才能保留住文明的火种……”
荧柔弱又深情地凝望着祸斗好看的眼眸,她很喜欢那片钴蓝的温柔。
“夫君,还记得吗?前世的我目睹了与天理直到最终的战役,那时我见证了诸神的残暴,我看见了提瓦特倒悬在火海上方灼烤。”
“映入我瞳孔的每一处立足之地,都是熟悉的人们在哀嚎。”
“所以对不起……剩下的我真的不能解释清楚,但是即便你会用无数种方式阻止我,我也会竭尽一切地把这个使命执行到最后。”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支撑不下去……所以你能够不要真的阻拦在我的面前吗?因为那样的话我必须战胜你,哪怕我恐惧你。”
我恐惧你这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荧分明看见祸斗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钴蓝色的眼眸流落下了空洞的泪水。
因而她歉意又温柔地把那滴泪水擦干,深情地凑上前在他的额头吻了一口,又揽着他的脖颈把他搂到了床上贪恋地珍惜他的气息。
其实她想要做的,仅仅只是自己能做的而已。
……
“喂喂,发什么呆呢?不想说的话我也不问你了!”
莫娜晃悠着手掌,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反正不管怎样你接下来都是要去龙脊雪山那边的对吧,我会跟着你去的……放心好了,自保的手段我还是有的。”
她看着沙发上悠悠转醒的祸斗,刻意轻哼着别过脸。
仿佛就是在无声警告着对方不要提起方才在意识空间里时两人说过的任何话语,否则她将真的不会原谅他那恶劣的玩笑。
即便她还是很在意所谓背后的真相,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于事情的先后顺序有所判断。
祸斗闻言点了点头,他只知道荧刻意留在自己身上的那似有若无的深渊气息,也应该完全可以瞒过龙脊雪山的所有警戒。
同时他也绝对不会把那些事情告诉眼前执着于命运的莫娜,对方有她坚持的东西,自己也一样有,每个人都会有也都放不下。
但至少常会恰好的,人们总会于疏道中同途偶遇。
其实他想要做的,仅仅也只是自己能做的而已。
……
龙脊雪山,星荧洞窟某个塌方处。
布利啾攥着手底的法杖,左敲敲右扒拉地捣鼓着周遭雪地。
它用小爪子轻抚着那岩壁上的字符,眯起了小眼睛借着雪地倒映的光亮解读着上面的坎瑞亚古文字,孜孜不倦得似十分投入。
“赚大发了这下可,捣鼓捣鼓没准我还真能找出来把那倒霉娃子手脚治好的方法,干完这票我回头就跳槽璃月港~混个仙人的名头当当。”
它咕咕笑着神气叉腰,一身新换的雪白色羽毛厚实得不畏风雪。
毕竟深渊法师本来就有着适应元素环境的种族天赋嘛,它都要冻死了哪还管得了什么羽毛颜色的问题,大不了明年再找机会变回水蓝色就是了。
“啾啾不多军师,你又搁那儿捣鼓啥呢?来干饭了喂!!”
远远的,约翰挥舞着大手高喊着招呼它。
“还有鲍里斯让我问你,除了食物和御寒衣物以外你还能不能变出医疗用品来?不然光是只有绷带的话治不了鲍勃的腰疼。”
约翰看着远处那圆滚滚胖乎乎的布利啾,心底如今可是把对方喜欢得紧,对方真就是个大天才,雪地冰天里像个百事通一样干啥啥精通。
穿针引线、起锅架火乃至各种生活小知识比他们三个加起来还要懂。
他可算明白过来为啥对方看着不太聪明都能混得膘肥体壮了,这要真给对方一块地和一把锄头没准对方真能制造个奇迹出来。
“你仨真以为咱在度假呢?!哪能要啥有啥!还有本大爷的名字叫buliqiuqiudibuliduo~!不是什么啾啾不多!!”
布利啾气鼓鼓地挥舞着手里的法杖,声音尖锐地嚷嚷。
它拽起了身旁那精心编好的篮筐,里头满满当当地放着许多从雪地里刨出来的飞禽走兽,慢悠悠地飘向了那炊烟袅袅的营地。
“真是……一个两个就只会消遣本大爷,不就是座破雪山嘛,本大爷是绝不可能倒在这破山旮旯里的!!”
只是很显然的,它还总是时不时揉着自己那被鲍里斯一锤子砸到的位置,即便它是魔物,有些伤势想要恢复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在如今它隔着这层羽毛都能感觉到愈发寒冷的前提下。
它摸了摸那被它放在身上小布兜里藏得最宝贝的祸斗小布偶,唯独只有这个小布偶不能被冰雪覆盖,这便是此刻它心底最不乐观也最坚定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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