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先前还说我是穷光蛋……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摩拉,只是身上的现钱比较少,而且有时候研究的开销实在太大了而已……”
但这些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倔强话语,很显然没有太多说服力。
闻言,祸斗也只是微愣着又露出好看浅笑。
“我没有在生气,只是有些难以适从于你这样直白的关心。”
他顺着洞窟走进,看着周遭的环境渐变得昏暗便提起了阿贝多赠予他的提灯,钴蓝色的眼眸倒映着那提灯里的晶体散发的光亮。
“恐惧、心疼……这些要说出来,此刻对我来说已经太难为情,我早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总有些心绪不能牵连到他人的忧虑。”
“你说得对,其实即便是此刻我的内心也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仅仅只是我一个人这般痛苦,把苦难带给他人的话我就再不孤单。”
“你相信前世么莫娜?在很久很久之前我非但只是这么想,我也同样这么做了,时至今日,我还是习惯性地喜欢看见别人恐惧与绝望的表情。”
在讲述心绪时,祸斗并没有太多保留。
因为他清楚莫娜非常悉知他究竟应是一个怎样的坏人,所以这些话语并不会让对方感到无所适从,反倒是会带给他早有说辞的答案。
对方是一个已经明白他的恶劣,又对此毫不芥蒂的特殊存在。
“直到……那些表情出现在一直保护着我、与我一直想保护的那些人的脸上,而那些表情都是因我而起,我反感你开口提及过的命运。”
祸斗面无表情地呢喃着,在适应环境后那步伐亦是悄然加快。
“教会我污浊与暴力的那片暴雨和冰冷的大海……曾日复日地指着我的头告诉我,我生来就是祸害、永远都是祸害……”
“在璃月的我拼了命地做个乖孩,但最后还是让那些恶语如愿……在亲自动手杀了第一个人开始,璃月的梦就已经碎了。”
“我在半梦半醒间伤害了很多人,那时候我的意识像是在大海里不断挣扎,每一块向我凑近的木板都被我折腾得不成模样。”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好听,像讲个故事。
“……所以我说过你会因命运而连累身边的人,你其实也早就已经知道了对吗?那后来呢,你做出了怎样的选择才来到蒙德的?”
莫娜口唇有些干涩地反问,却没有听到祸斗的回应。
她看着少年那双钴蓝色眼眸里的深邃,回忆着意识空间里对方儿时稚嫩讨巧的可爱模样,相比于现在似乎确实变化大得可悲。
还能是怎样,无非就是推开了所有仍在凑近自己的木板,选择尝试没入海底适应窒息的苦痛,一直到此刻提起过往时麻木不仁的模样吧。
“嘛,那些谣言都是不可信的啦,你又不是故意的……我只知道现在你没你所说的那般糟糕,你的心灵世界我也都已经看过了。”
“不要让那里再度天黑好吗,因为你明明也还没能适应那份光亮……你先前应该就是在黑暗里不断挣扎的吧,你摆脱了一次命运不是么?”
莫娜似乎很少安慰他人,因而那话语表现得有些难为情。
“一开始就对你表现得很紧张是我的错啦,你所说的前世……那都是璃月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东西吧,那你前世的结局是怎样的?”
“那你前世也应该见过我对吧,我应该没招惹到你吧……”
她不单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更是希望对方能够平复心绪。
“嗯……这些问题答案都很长,莫娜?你能不能先再帮我占卜一个人的下落,她对我很重要,是真正让我变成如今天模样的至亲之人。”
祸斗笑眯起眼,歪了歪头卖了个关子。
“我把她叫做系统姐姐,她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真正的心脏……也告诉我如何配得上它,即便我至今没能做到她所期盼的崇高。”
“你先找找她的踪迹,我再告诉你关于前世的事情好么?”
他感受着那迎面吹来却像是有意避开自己的寒风,从中汲取着雪山本地的元素力填补自身的空缺,一点点恢复着实力。
闻言,莫娜似乎有些不满意。
但是因为是对方,因而她还是如实就这么照办了。
“好吧好吧,我可是很讨厌只差临门一脚的急迫感的……关于前世的事情如果不太方便,你就只把那些与我有关的事情讲一讲就行了。”
她拨动着身前的水占盘,顺应着祸斗的气息与相关词心脏去窥探那名为系统的存在,却在下一刻那水占盘忽然疯了一般迅速翻转。
翻转的过程中,模糊的机械声音如同在急促告诫着什么。
但是那些声音,莫娜都完全没能听清楚。
“等,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可怖的鸣响过后,这水占盘就这么在她的眼底破碎成了碎片。
连同她的意识坠地,整个尘歌壶里的时间都完全定格。
下一刻,祸斗亦是眸光无神又毫无征兆地躺倒在雪地中。
心脏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又或者说是被谁刻意攥住了跳动的痕迹,一道模糊的机械音在他的耳畔破碎地叮嘱,让他努力坚持住。
【再坚…撑住……加油……】
这道声音实在太过熟悉,他不自禁放慢了呼吸如执念般撑住理智。
又下意识地很慢很慢,将不知为何从尘歌壶里弹到外界又昏迷在他身旁的莫娜轻轻护住,静待着怎样恐怖事物的过去。
此刻除却璃月外的七国中,每一位凯瑟琳都几近崩溃般瘫坐在地。
那恐惧到苍白的眸光,都满怀悲哀泪水地远眺向祸斗所在的方向。
……
龙脊雪山上空缭绕的极寒,如幕布般被撕扯开来。
如同至高神明的窥视一般在这瞬间让所有的寒风都停止流动,让每一片正在飘零的雪花都停滞在了半空,万籁万物皆是定格停摆。
似乎那道无喜无悲的视线,已然执起了惩罚的寒钉。
却不知为何唯独停留在蒙德城时,却因某位金发的少年而无声罢手。
如一切都未曾发生过般,整个世界被重新允许拥有出声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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