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整。
此刻已是深夜,帝企鹅的房间一片漆黑,但房间的主人却并未入眠。
藤原止穿着他那件褚红色的睡袍,背靠在房门上,双手环抱,他听着那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在门外来来回回,始终保持着静默。
——第十二次。
帝企鹅在心中为门外的脚步声默默计数,此时恰好有海鸥扑扇着翅膀飞过,别墅外的路灯应声亮起,些许光芒穿过落地窗,洒在藤原止的脸上,照亮了一双静若止水的眼睛。
那是猎手般的眼神。
藤原止正在等待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他很清楚门外的那个姑娘对自己的感情,他已经不需要再说任何动人的情话,也不需要在做任何美好的承诺,因为那个女孩的心已经是一座积蓄到极限的大坝,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刺激,让苦苦维持的大坝上出现一线缺口,那久被压抑的感情就会化作失控的狂浪,将一切席卷。
当然,用这头该死的帝企鹅的话来说,应该是“水到渠成”。
为了这次水到渠成,他谋划了这次藤原别院之行,并刻意的表现出不驯服的姿态,激藤原氏掀起底牌,然后让一色彩羽亲眼看见。
这时,脚步声终于停了,藤原止环抱着的右手食指抬起,轻轻敲打了一下手肘,他悄悄的从房门上离开,如同幽灵一般回到床沿边坐好。
就在他坐下的那个瞬间,敲门声也同时响起。
这一幕如果落在旁人眼里难免会有些惊悚,此时的藤原止身上甚至看不到多少人味,他就像一台全面复苏的超级计算机,时间与空间的计算也不过是一道随手可解的算式,一切尽在掌握。
“咚,咚。”
敲门声一重一轻,前长后短,可以轻易听出站在门外的那人的犹豫。
藤原止在心中默数三秒,然后抬高音量:
“谁?”
片刻后,门外传来了少女低低的回答声。
“前辈,是我。”
“稍等。”藤原止应了一声,起身站立,在原地整理了一下睡袍的衣襟后,他再一次走回到房门边,扭动门把手的同时,按下了照明开光。
光从藤原止身后投来,照亮了站在帝企鹅门前的一色彩羽,少女穿着睡裙,脸色苍白,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咖啡色枕头,眼中带着彷徨之色,就像被父母遗弃在街头的孩子。
“怎么了?”藤原止将手放在一色彩羽的额头上,语气平和。
在见到藤原止的瞬间,一色彩羽眼中的忧色略略的去了一点,她张了张嘴,看上去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藤原止盯着一色彩羽看了片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然后骤然向后一退,在一色彩羽的惊呼声中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色彩羽怀中的枕头“噗”的摔在地上,女孩来不及挣扎,就感觉自己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人渣前辈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色彩羽的呼吸顿时大乱,只觉得心如擂鼓。
“现在好些了吗?”藤原止轻声问。
一色彩羽回答得很慢,许久之后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不过话匣子总算是打开了,一色彩羽将脸埋进心爱前辈的肩窝,她低声说:“我梦见前辈你被那些人抓走了,他们把你吊在十字架上,挖掉了你的眼睛,然后让辉夜学姐、千花、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女孩子一起穿着婚纱去见你。”
“虽然说是噩梦,但听起来我似乎有个不错的结局?”藤原止推了推眼镜。“白捡了一大堆新娘子,还能获得圣子的位格,从而得到全世界十字教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