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天在华安匪外堂稍微有些成形后,就将目光瞄向了外面,训练再多,没有经过战场与血肉的洗礼,都不成气候。而且按照他之前的估计,这个时候鲁合方面的元军应该也已经查到了海神山附近了。他正好趁这个空隙,将部队拉出去历练一番,毕竟接下来他们可能就要面对元蒙的正规军了。
在大厅里,杨天与常修杰众人详细的对比了下周围的形势,最终将第一个目标锁定在离海神山不足百里的镇甸络合镇上。络合镇位于海神山北向,是距离海神山最近的一座镇甸,也是海神山居民主要的来源地。因为有山上土匪在侧,镇上常年驻扎有元军五十余人,虽不是青壮精锐,也是老兵熟手。络合镇镇上共有人口五千以上,这还是因为战乱导致人口过度流失之故。要是以前,其因为毗山邻海,人们生活富足,也是方圆万里最大的城镇。而今留下的多数是或故土难离,或财货难舍的人,每日在元军肆掠下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这个时候元军的统治还是显得粗暴简单的,特别是对于这些偏远的镇甸,多是以杀逞威,以死迫降。不过尽管粗糙,却很实用,虽然多数人恨他们恨的要死,但是思想的守旧让这些人不敢做出反抗。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初了,络合镇上的人也开始在为过冬做准备了。这个时代可没有多少防寒衣之类的东西,至于塞外的羊毛大衣普通人更是想也不用想,镇民们裹着厚厚的一层破衣烂衫,稍微好一点的有一件单薄陈旧的绵衣,四处走动着找活干,不让自己停下来。要说镇上就没有富绅贵吏了吗?当然还是有的,元军要统治这里,让镇民为他们提供粮食产出,没有下层操作的人怎么可能。于是他们也提拔了一些表现的亲善的人,这部分人就组成了如今络合镇的管理体系,也享受着元军分出来的一点权力的好处。
对于元军来说,因为崇尚武力的缘故,军士的地位很高,所以尽管这些人不会治理,仍是络合镇权力最大的人。而那些投降在元军靡下的宋人金人,因为元军军队里排斥外人的缘故无法在其中有所成就,所以大多数只能转而学文,帮助元人治理地方,但地位却大多不可能高于军士。这是络合镇中的的情况,同样也是元军目前的政治形势。
当杨天带人到络合镇附近时正是接近正午,可以看到田边地里还有很多镇民在忙忙碌碌地种植作物,边上不远处有一队队十五六人的民兵队在四方巡逻,共有近百人的样子。又看了看更远处的镇甸,可以看到屡屡炊烟升起。杨天眯了眯眼睛,放下望远镜,右手掐指一算,对跟在身边的云永安吩咐道:“永安,你带两百精锐往镇子另一边绕去,半个时辰后我这边发起进攻,吸引对方注意,然后你率人慢慢潜伏接近,将镇子的另外三面包住,这次也不要放跑一个元人。”云永安点头应是,也没有说什么让自己打头冲锋的话,他现在的实力虽然也是与日俱增,目前还是整个高手计划中少有的几个二流武者之一,但相比杨天,差距还是太大。
武者二流与三流间的差距并不大,因为他们的内气都没有太大的实用性。只是二流武者内气量大增,具备了明显的所谓的属性防御,与三流武者的较量还是更多取决于武功招式。
杨天在原地默默等着,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一声令下。以一百精锐的华安匪为先锋,三百人的华安匪外堂为后卫,向络合镇冲去,因为都是骑马的缘故,镇外的人尽管在听到马蹄的时候有所警觉,但都以为是其他地方来的元军,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是来自山上的土匪山贼。毕竟他们与那些山贼打过交道,对方脆弱的很,他们甚至还几次占过上方呢。
不过杨天也没有将目标放在普通人身上,这些人在他看来都是可以争取的部分。杨天的队伍直接冲向了边上巡逻的民兵,一阵风似的冲过去,就有一队民兵倒了下来,一点反抗都无法做出。鲜血映红大地,嫣红的刺激让还在发愣的镇民惊醒,各个慌忙地往家里跑去。杨天没有管他们,仍旧追逐着民兵。到不是杨天对这些民兵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而刻意针对,只是在他看来,这些民兵现在毕竟是属于元军的武装,待会儿战斗起来难免看不清形式对他们发起攻击,他还不如现在先扫清点障碍。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民兵只剩下寥寥十余人,各个在原地战栗发抖,显然被杨天这种针对打法吓蒙了,逃都不敢逃了。看着这些已经失去胆气且没了建制的民兵,杨天也不打算再杀了,已经足够了,转而调转马头往镇里冲去。这时镇里的元军也已经集合完毕,不过并没有贸贸然出来,反而留守在兵营里准备死守,同时派遣军士从另一头出去报信。毕竟是主力队伍里下来的老兵,尚没有接触,仅从杨天他们的马蹄声就能够判断出,来袭敌人有四百余人,正面战争风险很大,于是选择防守反击。
元军将领是个五十来岁的大汉,留着两撇八字须,头发茂密,此时正在营中鼓励士气。外间值守军士报告,“百户大人,外面有汉人求见。”百户挥挥手让他将人放进来。来人是个三十多岁奴颜卑膝的中年人,向百户跪拜后,“大人,镇长让我来向大人求教现在该怎么是好?”百户倒是不急,问:“来者是什么人?”“应该是附近海神山上的山贼,我手下有人在其中看到了熟面孔。”中年人回答。百户又问:“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我来时对方正一路打听往大人这边过来,大人还是要早作准备呀。”中年人看百户似乎一点也不急的样子,又说:“对方黑压压的,估计有四五百人呢。”中年人倒不是在意对方生死,而是在乎自己现在的地位权力。
对于来者人数百户心中早就知晓,不过见对方一脸急态,也不多说,以后毕竟还要靠他们来管理那些平民,“你回去告诉镇长,我早已派人去找援兵了,你们只要谨守门户就行了,一群山贼翻不起大浪的。”话说的平淡,语气中的骄傲却是难以掩饰。待中年人退去后,百户又吩咐左右,“告诉众兄弟,草原上的儿郎从来不畏惧挑战,纵然敌众我寡,也当死战不退。”
在百户传令下去没过多久,外间就响起阵阵逐渐清晰的马蹄。却是杨天一行人终于是到了元军军营外,发现对方没有逃走,反而做出闭门防守的姿态,杨天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在意,这样最好不过了。不过与以往不同,他这次主要目的是练兵,所以自身没有冲上前去,而是以精锐为中心,外堂为侧翼,正面冲击军营。
元军这里的军营可能因为没有面对过外敌,防守的资源其实有限。第一,是军营的外墙,能够阻碍敌人大规模冲击第二,是营中有充足的训练用箭矢,虽然因为他们经久不用有不少破损的,但配合外墙也能给敌人照成不小麻烦第三,是里面常备有充足的食物和水,跟本不怕敌方围困。这些就是那元军百户选择这里作为防守位置的原因。
世事不如人意者十之八九,就像杨天一开始没想到他们敢留下来一样,对方也不会想到杨天的精锐究竟有多么强。一般人面对这一面墙壁以及对方弓箭手的干预估计只能无可奈何,但杨天这些常年练武,食物充足,身强体壮的手下可不将这放在心上。尽管他们现在拥有的内气对身体素质的增幅还不高,但本身的体质放在那里,一手推着身上携带的简易木盾,弯膝一跳,另一手往墙上一撑,就轻松越过了墙壁,这时候里面的元军还只放了一轮弓箭,就不得不面对贴脸的战斗了。
像这种防守,一旦有一点被突破了,只要防守方没能够及时将这一点补上,其他地方也防不住多久。何况杨天的精锐中锋基本上都突破了进来,战斗开始进入双方肉搏阶段,当然杨天这里因为人数优势太大,战力方面又有精锐顶在前面,结局已经注定,杨天只是在后面关注着,手里捏着些石块,就像当初在宋境遇到的一样,看哪里有生命危险,就救援一下,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都能成功救下。
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杨天的队伍纵然占据了很大优势,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外堂三百人中伤六十余人,死十余人,大多都是被元军最后拼死换掉的。精锐部分要好些,只有十人受伤,一人未死,毕竟花了大力气培养,进步还是很快的。另一边云永安的人也赶了过来,一路上抓了好几个去报信的,也有些打算溜走的镇民,不过因为杨天对他们早有安排,又被逮了回来。
事不宜迟,趁着镇中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元军被灭,而大面积逃跑。杨天分出一队人去围住了小镇,然后派人挨家挨户地通知那些或躲在家中,或躲在那临时政府中的人。
正是络合镇上刀兵起,战事落定寻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