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天解决了络合镇的元军后,将镇里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来,都被安排在镇外的空地上。不多时这里已经黑压压的人头一片,无论老少妇孺,无论贫富贵贱。众人在下面交头接耳,不过声音放的倒是很轻,毕竟他们也很担心惹怒了这些能将他们心中的无敌元军消灭的人,尽管这些人是占了人数的优势。
杨天站在前方一处屋檐上,居高临下地看了看人群,凡是注意到他目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将头垂下,不敢和他对视。杨天不禁心中叹息,“这些卑微的人儿啊,何时才能站起来?”取出早先准备好的喇叭,杨天开始讲话:“各位络合镇的百姓,你们好,我们是海神山上的新成立的山匪华安匪。”看人群有些躁动,杨天笑了笑,说:“当然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华安匪原本也只是备受元军残害的穷苦百姓而已,我们仇恨元人,但对你们却只有同情和怜悯,相信我们,你们就像我们的亲人,我们是不会对你们怎样的。”
人群渐渐安定下来,杨天接着说:“这次我们消灭了络合镇的元军,让你们暂时从他们的威胁下站了出来,能喘口气。我们也不指望你们现在能放下顾虑加入我们,但请相信,我们会一直与元军战斗下去的,让这片外来的恶客离开我们的家乡。”顿了一顿,杨天继续说:“我知道,你们在受到元军的残害之外,还会受到那些汉奸、叛徒的迫害,这也是我最憎恨的,请允许我在离开前将他们一一铲除掉。”还没等杨天说完,人群中一些衣冠楚楚的人就往外跑去,但被杨天早先埋伏在周围的手下抓了个正着。杨天也不理对方的求饶,接着对下面的百姓说:“我知道,还有一些伤天害理的人在人群中躲着,不过他们要是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去就太天真了,现在我会给大家一些时间来让你们举报他们,那些一旦被我们落实了罪行的,他的所有家产我都将全数分给举报的人。”此言一出,顿时人群热闹了起来。
杨天挥挥手,安排人开始带人到一旁进行举报登记,人群中不时有人被带了出来。利益的诱惑是巨大的,见杨天等人记录的专注详实,不像是作假的样子,很多人战胜了心中恐惧害怕开始向登记的人讲述起自己了解的真相。杨天看还有些人犹豫不决,就加了一把火,“诸位,我这里需要提醒一点,肃清坏人对你们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一旦将来元人再过来,这些你们不曾解决的坏人可不会念及你们不举报的恩情,反而会变本加厉地对付你们,你们可要想明白啊。”
事情后面进行的很顺利,杨天等人一共从中甄别出两百余人,这些人要么是帮元军做事的,要么是品行不良的,至于是否有错误,杨天只能表示时间不多,目前他只能快刀斩乱麻了,至少能够让镇上的百姓以后好过点。不顾这两百余人苦苦地哀求,将这他们当着大伙儿的面就地斩首,至于为何不押送回山做苦力,杨天表示这些人大多都是软骨头,老爷身体,可干不了那些,何况杨天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可以分去看管他们,当然归根结底还是杨天现在的势力太弱了。
处理了一批人,杨天继续对百姓说:“诸位,元军的残暴是你们经受过的,我不愿强迫你们跟我走,但元军喜怒无常,我希望,一旦以后元军把刀架在你们脑袋上的时候,请不要犹豫,奋起反抗吧,我们华安寨永远欢迎你们的到来。”说完让手下将抄家得来的东西按记录尽数分配给百姓,自身只稍微补充了一点食物而已。
这时云永安来报:“寨主,有三个外堂的人偷藏了一些金银。”说着让人将三人押了上来。那三人见事情居然闹到了寨主面前,连忙求饶。杨天看了看他们憨厚老实的面孔,微微眯了下双眼,叹了口气,说:“拉下去,斩了!”云永安没有犹豫,理解了杨天的话,带着三人到外堂众人面前,大声说:“这三人罔顾寨主命令,当斩。”说完,也不等别人求情就让手下手起刀落,结束了对方性命。然后云永安抬起头,看着那些神色有些悻悻的外堂部下,问:“诸位可还记得寨规第一条?”
众人条件反射地异口同声道:“绝对服从寨主命令!”说完后只觉一种异样的感觉弥漫心头,他们还不知道,这就是敬畏。与精锐成员早就见识了杨天的强大而有敬畏之心不同,这些人虽因为杨天的善待而尊敬杨天,遵从他的命令,但这种遵从其实是有限的。而对主将缺少敬畏之心的队伍,又如何指望他们面对强敌能不出现逃兵呢?
其实那三个人所犯得事不重,要是发生在过段时间以后,杨天可能只会呵斥或稍加处罚一下,但如今他对外堂的影响尚还不够强,自然不能让他们出现半点违逆的苗头。杨天相信,及时掐灭苗头,才能阻止更大的悲剧发生。
亲眼看到杨天对手下的处置,下面的百姓反应不一。站在百姓的角度,土匪能够讲规矩自然是最好的。但却吓到了一些本来想加入华安匪以求托庇的人,不过还有些人却更加坚定了加入的信心。等到杨天率队伍马上要离开的时候,一批约有八百人的青壮挡住了去路。就在杨天这边的人要去赶开他们时,对方跪了下来,“寨主,我们也想加入你们,跟你们打元人,再苦再累我们都不怕。”
这些人是什么人呢?我们曾经说道,元人占领这些地方是为了持续不断的粮食和特产,而种粮的自然最好都是青壮年。但青壮年太多,又容易引起祸乱,自然需要老弱牵制,但老弱太多,又会浪费太多粮食,一般想到这里,为政者自然会试图找出两者的平衡。而元人自持蛮力,加上内奸投降派的协助,同样想到了办法,那就是让这些青壮每天只吃个半饱不饱的,就完全不担心他们的反抗了,至于劳作,皮鞭自然会让他们发挥出潜力来。如此一来也不用对那些老弱顾惜了,随意找个借口就可以打杀了事。这也就造成了络合镇如今有近五千人口,却有近四千的青壮的事实。
看到杨天对手下严厉,大部分人不敢加入,但还是有不少被杨天的讲话鼓动起热血的青年,反而从中看到了希望,这就是这八百余人的来历。杨天自然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他只需要明白这些人的心中还留下些许激情就行了。杨天走上前将他们扶起,大声说:“诸位看得起我,我也必然不会辜负大家的。”然后又回去补充了一些食物,让这些新加入的年轻人吃了顿饱饭,前后花了一个多时辰,队伍才重新开拔。
待杨天众人走了之后,络合镇的居民才开始议论纷纷,“不知他们能坚持多久。”“应该能有一两个月吧,他们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元人来了,咋们要不要把他们的情况告诉元人呀?”“自然是要说的,你不想活命啦!”“我只是看他们都是好人,想帮帮他们。”“要帮忙你不加入他们?”“这不是担心嘛!”元人占领的土地上总是缺不了暴乱的,特别是对于现在的元人,在他们眼中,其他民族的人的地位跟牲口差不多。
杨天这边自然不会再去管镇上众人的对话,为了抓紧时间,杨天并没有让新加入的青壮跟他们一起行动,毕竟马匹有限,而是让人带他们先行返回海神山,先在山脚下等他们回去,自己则带着原班人马继续攻袭周边镇甸。
如此三天过去,杨天掐指算了算时间,招来云永安,“永安,如今我们已经突袭了六个镇甸,解决元军三百余人,练兵的目的已经差不多初步完成了,估计敌人后方也快反应过来了,你现在将所有人都带回海神山吧,我一个人去探探对方具体虚实。”云永安领命道:“是,寨主,您自己定要小心。”杨天点点头,单骑往远方行去。
这里需要再解释一下杨天的掐算之法,其实他表面上的掐算行为只是一种静心定神的手法罢了,就像有些人演讲的时候会做些手上动作,有些人回答问题的时候会转动手中的笔,有些人念经的时候会转动佛珠。杨天这只是为了让他在心中算计事情之时少受外界或自身杂念干扰,所以这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神仙法术,请不要对号入座。
正是接受举报平民愤,万贯家财与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