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杨天带人奔袭络合镇之时,元军来自鲁合城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一百公里之外,至于其派出去探寻踪迹的斥候更是距络合镇不足五十公里。斥候们分散的很开,探索范围很大,当初虽然由于杨天的偷袭,让他们谨慎了一段时间,但一阵子过后,他们察觉到杨天已经离开,就又开始活跃起来。
这支元军的统帅名叫查鲁哈,是一位千户,同时也是沿海这八百公里元军统治区域的实际最高负责人。当初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战马被劫,士兵被杀的事情,让他很是火大。虽然相对整个元军来说,无论马匹还是士兵的损失都不怎么起眼,但他可不愿意让这次的事被上级知道,然后认为他无能,从而将他于现在肥美的位置上撸下来。因此他没有按一般的行军思路,先派斥候探清楚了敌人的具体情况,再针对出兵,反而直接带了两千余人就沿途索迹往杨天他们的逃离方向追去。
当然,杨天这里也是无法主动发动攻击的,虽然这次突袭周边镇甸的行动,最终导致有三千余青壮加入他们的队伍,但这些人因为被长时间的“虐待”,较之这个阶段的普通人还要弱上一筹,没有一段时间来补充营养,恢复体质,是没有多少战力的,何况这次面对的是元军的正规军。这些正规军虽然单个实力还比不上杨天现在的精锐主力,但毕竟成军日久,经验丰富,两者同等数量的对战中估计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甚至数量越多,对方占得优势越大。杨天可舍不得将精锐耗费在这里,这次奔袭,他又损失了精锐三名,外堂五十多人,其余也个个带伤,不过剩下的倒是有了一点军人的样子了,也不罔他苦心安排一番。
当杨天他们袭击了镇甸的消息传到查鲁哈军中的时候,查鲁哈正在训斥斥候百户,“必须再加快速度探查,人不够就到其他百户那里去借,听到了吗?”“是,大人。”百户连忙应声退下。“奶奶的,我现在每次想到下次去京里必然会面对那些个千户的嘲笑嘴脸就连吃饭都没胃口了。”查鲁哈对左右说着,拿起桌上缺了半边的的猪蹄啃了一口,还打算继续发泄,外间有军士来报,“大人,县里传来消息,有一伙儿匪徒袭击了沿海那片区域的几个镇甸,将我们驻扎在那儿的军士都杀死了,他们希望大人能随便过去一趟。”查鲁哈哈哈大笑,“这县令怎么搞得,这里居然还留有这么强的土匪,怎么早不上报?果然这些外族人就是不靠谱。”不过毕竟他是这片区域的头,也不能置之不管,正好这次把队伍拉了出来,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盗匪这么不长眼,敢在他出来的时候跳出来惹事,遂让人将县令派来的人领进来。
来者是个元人军士,进帐后直接跪倒在地,“见过千户大人。”
查鲁哈随手让他起来,问:“将具体情况给本千户说说。”
军士想了想,说:“今晨,县里得到汉人来报,说他所在的镇甸昨日遭到了一股土匪袭击,所有的驻守军士都被对方所杀。对方还聚集镇民,宣称自己是海神山的华安匪,前面已经袭击了三个镇甸了,呼吁镇中的人能加入他们反抗朝廷。”
“哦?海神山?”查鲁哈觉得这个山名有点耳熟,不过想了想又没什么印象。其实以前当地就海神山山匪的资料向查鲁哈汇报过,不过他一听是一群连民兵都干不过的家伙也就没有在意。摇了摇头,查鲁哈继续问:“可知对方有多少人?”
“五六百人,个个骑着高头骏马,行动如风,那汉人说他也只在对方对镇民宣告的时候看见过对方一次,更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军士补充道。
查鲁哈眉头一皱,“五六百人!”转身对左右问,“我们这次好像就是丢了六百多匹马儿吧?”左右连连点头,一个百户回应道,“大人,没说的,必定是这伙儿盗贼了。”查鲁哈没有肯定,而是将斥候百户唤来,问:“你等追踪了对方这么久,也算熟悉对方,估计一下对方有多大可能在海神山。”斥候百户心中闪过海神山位置,默想片刻,惊道:“大人,你真神了,对方在海神山的可能性是极大的,我们怎么没早想到呢,还请大人恕罪。”百户并不知道刚刚帐中发生的事,认为是自己失职,没能先一步察觉到对方可能的位置。
查鲁哈得了斥候百户的确定,眼睛一凝,“对方这是在向我挑衅啊,偷了我的马儿,还敢在我面前这么招摇过市!”其实一开始查鲁哈直接出兵追击杨天等人确实是气愤所致,但随着时间过去,他自己也没觉得这次追缴能够有多少效果,毕竟对方抢了六百多匹军马,一心要跑的话,他们是追不上的,何况再往南过去就要到宋人地盘了。渐渐地他也没花多少心思在这群贼人身上了,平时也只是提点一下那些追踪的斥候而已,至于他自己,自然是吃喝玩乐,将这当做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了。却没想到对方这时跳了出来,这可让他忍不了。当即,查鲁哈就整顿军马,调转方向,往海神山杀去。
途径一处峡谷,查鲁哈正带着队伍快速前进,,因为都是骑兵,目的地又很明确,速度完全飚了起来。突然,查鲁哈一阵皱眉,视野中似乎有微弱闪光出现,他转头往那处一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不觉摇了摇头,也不多想,继续催马前进。
而与此同时距离此处约有一千米开外的高山上,杨天慎重地看着元军大部队的方向,手中拿着望远镜,“看来望远镜也不是没法克制呀!”刚才他就是用望远镜在这里探查元军底细,没想到在镜头转向元军首领处时,被对方察觉到了异常。杨天也没有太过失望,对方越强,这一战才越有意义嘛。何况对方虽然察觉到异常,但见识所限,也难以知道这其中究竟。
“而今我已经将元军的底细了解的差不多了,该是回山安排备战的时候了。”杨天微微眯了下眼睛,右手掐指一算,感觉并没有什么差错,点了点头,然后启程回去。
回到山上,众人都在为即将到达的大战忙碌着,杨天并没有让常修杰隐瞒他们,而是把即将有两千左右元军攻山的消息传了出去。众人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不过人数有时是很有欺骗性的,如今寨中聚集了有四五千人,在满足了衣食的情况下,众人都觉得自己这方还是很有胜算。
听到杨天回来,常修杰来报:“寨主,老家有信过来,表示那边一切顺利。”说着将一封书信递了过来。杨天打开一看,是国内苏阳发来的,信中提到去往临安的替身在那边一切顺利,不日即将返回。原来前面华国和宋国虽然签订了国书,但毕竟是私下的,而这个时代,这种国与国的外交,是必然需要举行正式的仪式的,不然就是一张随时可以撕掉的厕纸。对于如今宋国来说,不少属国选择脱离了它,还有些也是只保留着名义上的关系,接受华国为属国,尽管它国家不大,也可以让如今糟糕的外交形势缓上一缓对于华国来说,有了宋国的认可,它这个国家也就能名正言顺地四处宣扬了,对于它的发展大有好处。所以一次盛大的仪式不可避免。华国因为过小,本来杨天得亲自去一趟临安的,不过他如今的重心放在了练兵上,就让苏阳等人选了一个替身过去应付,没错,这种仪式看着盛大,但在杨天看来没有练兵重要,毕竟国书已签,就算宋国方面看出了破绽,倒时估计也不会过于计较,而且还有贾似道站在他们这边呢,必要时应该会帮他们说话的。
这边杨天看完了书信,问:“修杰,先前回来的人怎样了?”常修杰知道杨天问的是谁,回答:“这些人可能这次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卑职带手下一一查看过,基本上所有人身体都虚弱的很,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的,现在他们能发挥的战力估计还比不上先前投靠我们的山民呢。”
杨天点点头,这些他当初看他们的模样时就有所预料,说:“无妨,这次只要他们做一些辅助工作就行了,我们与元军的战斗又不止这么一场。”常修杰点点头,对于即将面对两千多的元军没有丝毫惧意,这一方面是因为他自身的自制力足够,另一方面就是他对杨天的信心十足,这个拯救了他并传授他技艺的人在他心中就是类似信仰的存在,当然这种现象也普遍存在华安军中。
正是元军来袭失先机,华安备战欲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