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天这一走,谁还敢不跟着,严守震、严守义、严守仁三人抖擞精神,拍打着马匹,转过方向紧紧跟上。
火小邪在马背上看到严景天他们跟来,不禁冲水妖儿笑道:“他们这帮孬种,跟上来了!”
火小邪本以为水妖儿也会跟着他调侃嬉笑,岂知水妖儿口气极冷地说道:“少废话!掉下来摔死你。”
火小邪惊得一愣,尽管看不到水妖儿的表情,但也觉得她冰冷无比。火小邪闭上嘴,心中却念道:“这水妖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难道她所有面目都是装的?”
火小邪闭口不言,山路颠簸,不由得紧了紧身子,贴紧了水妖儿的背包。火小邪想到这背包里又是玲珑镜,又是净味散,不知还有什么古怪的东西,不免有些好奇,盯着背包多看了几眼。
水妖儿似乎背上长了眼睛,又是冰冷地骂道:“你要是敢偷看包里的东西,立即让你死无全尸。”
火小邪现在绝对相信水妖儿能说到做到,不知怎么,竟开始有些怕她,赶忙说道:“是,是……”偏开脑袋,再也不敢打量她的背包。
九、风生水起
火小邪他们离开破庙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破庙边的草丛中突然黑影一闪,无声无息地跳出一只巨兽,落地无声,也不吼叫,两三个起落跳到一块大石边,趴在地上,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破庙,极为专注。这巨兽说是像条大狗,还不如说像只黑色的狮子,通体黑色的卷毛,脑袋周围的毛发尤其浓密且长了数倍,而那脑袋足足有水牛的头一般大小,张着大嘴,满口闪亮的獠牙,黑紫色的舌头从獠牙间一伸一吐,微微呼哧作响。
要说它是条狗,追到这里怎么也该狂吠乱叫,引得主人前来,可这巨兽却极为反常,趴在此处,竟如一只捕食的豹子一般,不仅不声不响,而且还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破庙中的动静。
这只巨兽趴了片刻,慢慢站起,又如猫一样半蹲着身子,拣有大石遮掩的草丛向前钻去。巨兽挪了一段,左右一看,盯着一个方位,喉中低低呜呜作响。只见这巨兽侧前方的草丛中,又腾地跳出一只更大的巨兽,模样相仿,只是身形犹比这只更大了三成。
新跳出的巨兽,也是不吼不叫,在地上嗅了嗅,抬起硕大无朋的脑袋,穷凶极恶地盯着破庙,侧头对另一只呜呜低吼了两声,算是回应了。
这两只巨兽当真通了人性一般,彼此接上了头,各自站起身子,分别往破庙两旁腾地一跳,硕大的身子,竟都跳了五六尺高,巨爪攀住岩石,又是几个腾跳,直到跳到一块巨石之上,才定住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破庙。其中较大的一头巨兽仰起头来,如同人一样,竟皱着双目之间的毛皮,眯着眼睛又闻了一闻,然后连连甩头,呜呜低吼。另一巨兽紧接着做了同样的动作,也是甩头低吼起来。
这两只巨兽也不妄动,仍然牢牢站在大石上,盯着破庙。
片刻之后,上山方向人影涌动,一群蓝衣人也是无声无息地闪出身子,十分轻盈地飞速前行。打头的三个人,竟又牵着一头黑色巨兽,那巨兽如箭飞奔,那三个人如同被这巨兽拉离地面,飞一样地来到这破庙前不远的空地处。
蓝衣人越聚越多,但都一言不发,彼此间仅仅用眼神手势交流,显得十分默契。破庙外只能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转眼间,这些人对这破庙已成合围之势。
又有两个人如狡兔一般飞身而至,在三个人牵着的巨兽身边停下,这两个人气息细密,丝毫不乱。其中一人拍了拍巨兽的大头,说道:“大嚼子,做得好!”
来人正是张四爷、周先生和一众钩子兵,那三头巨兽,也正是严景天、水妖儿提到的豹子犬。二嚼子、三嚼子在前面寻路,也不吼叫惊扰,大嚼子带着张四爷他们,跟在后面,这样一来,这数十号人上山可谓毫无声息。哪像现代社会有些搜山追捕,人牵着狼狗一路狂吠,凡是有点本事身手矫健的,听到声音就知道人从哪里追来,没等人和狗赶到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想当年,御风神捕追捕的都是江洋大盗,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厉害,哪容得你呼喊着上山抓贼,那样他们早就跑没影了。所以张四爷、周先生练就的钩子兵、豹子犬,均是可静可动,不把人逼入绝境就不出手,一出手就十拿九稳,的确是厉害之极,想不成就江湖威名都难。也难怪严景天、水妖儿这种神盗级别的人物也要速速避让,不和张四爷的全班人马直接对抗。
张四爷和周先生也都是一身紧身蓝衣,格外精干,只是胸前各绣着一团银色的盘云。
周先生疑道:“张四爷,二嚼子和三嚼子样子古怪,停在这里,莫非严景天他们就躲在这破庙中,给我们下了套子,候着我们来,要和我们一决高下?”
张四爷摆手道:“确有古怪,如果他们做下什么套子,二嚼子应该已经发现。不过以防万一……来人!”
张四爷身边一钩子兵应声而出,抱拳低首站在一边。
张四爷吩咐道:“布阵!七网罗汉阵!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喽。”钩子兵听了,一个点头,跳了开去,双手在空中交叉,嘴里打了一串响哨。
顷刻之间,十多个钩子兵跳将出来,纷纷把三爪钩持在手中,扎好身形,把这破庙团团围住。而那三只巨兽豹子犬,前爪一伏,利爪伸出,抓得山石咔嚓作响,抬起大脑袋,双目凶光乱射,大嘴一张,惊天动地地吼叫起来。
三只豹子犬同时吼叫,那吼声真是震动得十里八郊一片轰鸣,声势极大。若是胆子小的人,见到这种如同牛犊一般大小的恶兽吼叫,非吓得腿脚发软,束手就擒不可。
豹子犬吼了一阵,破庙中毫无反应。张四爷皱了皱眉,手指伸进口中,“嘘”的一声响哨,那三只豹子犬几乎同时止住吼叫,牢牢盯着破庙,仅喉中低沉嘶吼。
张四爷喝道:“二嚼子,去!”
只见最高处体形最大的那只豹子犬,一个躬身,硕大的身体一跃而起,在空中稳了一稳,竟落到破庙的屋顶,震得砖瓦碎石齐飞。二嚼子身体极为敏捷,也不停顿,一个扭身,哗啦一声巨响,从屋顶的破洞中跳入破庙。
张四爷继续喝道:“三嚼子,也去!”
体形比二嚼子略小的那只豹子犬,也从大石上跃下,从地面上直冲而去,如同一团黑色的旋风,从破庙的窗口一跃而入,把那本已腐朽的窗格子撞成碎片,四下横飞。
张四爷让两只豹子犬冲入,乃是极狠毒的套路,豹子犬若在房中找到活人,不由分说就会撕扯个四分五裂。如果是火小邪这种级别的人物留在房中,恐怕来不及叫,脑袋就得被豹子犬咬掉。
两只豹子犬跳入房中,并无动静,但片刻工夫就又大声吼叫起来。
张四爷听到豹子犬的吼声,皱了皱眉,骂道:“奶奶的,居然没人!”
张四爷命人撤了钩子兵的七网罗汉阵,自己大踏步上前,一脚将破庙的烂门踹飞,走进屋内。二嚼子和三嚼子仍然在地面上各处不断地闻嗅,显得极不甘心。
张四爷抽了抽鼻子,骂道:“烟火味道!”
周先生也跟进房中,四下一看,快步走到地面上一小堆灰烬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指蘸起一点灰烬,用舌尖舔了舔,说道:“也就走了两炷香的时间。”
张四爷点了点头,四下寻去,走到火小邪曾坐过的角落,也蹲下身子,四处摸索了一番,自言自语道:“他们还绑住了一个人,看来这人并没有挣脱开绳索。哼哼,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带走的火小邪。他们带走这种废物有什么用处?难道玉胎珠根本就不在火小邪肚子里?”
周先生凑过来说道:“张四爷,嚼子们在这里闻不到他们的气味了,莫非……”
张四爷起身说道:“周先生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