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川低声骂道:“少废话,听我安排。老子就喜欢啃硬骨头,不用你废话。”
郑大川一扭头,冲后厨那边大喊:“钱掌柜的,人呢?滚出来,上茶。”
钱掌柜应声从后厨跑出,神色如常,见到大堂中的场面,微微一愣,连忙说道:“哎哟,这是怎么了?郑大爷,几个客官,你们这是……”
郑大川也不看钱掌柜,盯着严景天他们,说道:“钱掌柜,这几位朋友,我请他们喝茶,快拿茶水来。”
此刻火小邪的房中,水妖儿“哎呀”一声,想道:“看来严大哥他们忍不住,到大堂去了!”
水妖儿噼里啪啦对火小邪又是一顿揍,说道:“起来,起来,这家店是黑店。”
火小邪捂着脸,不让水妖儿乱打,嚷道:“轻点,轻点,你们不是说了,要是黑店早就知道了吗?”
水妖儿说道:“你懂什么,猴子!快起来,张四追来了!”
水妖儿这一说,把火小邪的酒劲吓退了八成,慌忙爬起,半蹲在地上,叫道:“怎么?张四爷追来了?这么快?”
水妖儿说道:“跟我走,我们出去。”
火小邪往前一迈步,牛黄绳拉扯着脚踝,拖动着桌子哗啦一响,火小邪愁道:“怎么又把我拴起来了?”
水妖儿一看,皱了皱眉,说道:“真是麻烦!”上前就去拉扯,岂知严景天他们把绳子拴在桌子的底梁上,以水妖儿和火小邪的劲道一时半会儿想要弄断底梁,恐怕十分困难。
火小邪叫道:“水妖儿,拿刀割断吧!”
水妖儿打量一番,说道:“这牛黄绳十分珍贵,就这样割断,恐怕严大哥他们会怪罪。这样吧,猴子,你把桌子搬起来,随我出门再说。”
火小邪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使出蛮力,把桌子抱起来扛着。
水妖儿打定主意,两个人赶快去大堂与严景天会合了再说,郑大川他们毕竟只是游匪,严景天想打发掉他们并不困难,怕只怕钱掌柜他们有什么阴谋。
水妖儿收拾好自己和严景天他们的行囊,带着火小邪出门。
火小邪扛着桌子,紧紧跟着水妖儿。
他们正要向大堂跑去,只听一声巨响,脚下地面震动。水妖儿叫道:“不好!”眼前景象把水妖儿和火小邪吓得愣在原地,再也迈不出步子。
十一、初显神通
只见前方的大堂,硕大的一间屋子,惊天动地的闷哼一声,屋子只摇了一摇,竟从地面上直直坠入地里,眨眼就没了顶,不见踪影。灰尘铺天盖地地涌起,余波强烈,震得水妖儿和火小邪都倒退一步。
火小邪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水妖儿叫道:“是巨坑杀象!猴子,快跑!”拉起火小邪,拼命向院子后方山坡跑去。
火小邪扛着桌子,紧紧跟着水妖儿,身后爆裂之声不绝,回头一看,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只见后院中的屋子,也都几声巨响,纷纷坠入地底,就连没有屋子的空地,也是轰然现出一个漆黑的无底大洞。
水妖儿头也不回,拉着火小邪直奔。火小邪拼尽全力,玩命儿一样扛着桌子飞奔,要是慢了,恐怕也会掉入坑中。
两个人奔了片刻,总算跑到后院的山坡上,此时脚下震动才略略平息。水妖儿和火小邪藏在山石后,回头一望,只见仅剩下几间房子孤零零地立着,整个落马客栈都消失无迹。灰尘滚滚,冲上半空,遮天蔽日,但隐隐约约看得到十来个极大的洞窟,布满原本落马客栈所在的地面。
火小邪惊得脸都绿了,张着嘴半天才说出话:“这……这是怎么回事?”
水妖儿早没了顽皮的劲头,神态严肃,冷艳至极,咬着牙齿说道:“这下糟糕了!千想万算也没猜到这个客栈居然是巨坑阵的幌子!严大哥他们估计困在坑中了。”
火小邪连连擦汗,问道:“巨坑阵到底是什么东西?”
水妖儿哼了一声,指着远处地面上的大坑,说道:“巨坑阵是古时的一种阵法,又名巨坑杀象。乃是在地下挖出垂直大坑,一般深达十丈,再从坑底用巨木托着一个硕大的盖子,掩住洞口。寻常方式下极难发现,一旦发动,这个盖子也一并坠入坑中。我们看到前面的屋子都坠入地底,是因为屋子本来就是搭建在这盖子上的。这种阵法确有功效,但实在费时费力,工程浩大,慢慢就退出了战场,到如今已有百多年没有人真正见过了。”
此时灰尘慢慢散了些,落马客栈地面上的大洞更加明显。这些大洞并不是圆形,而是长方形,看大小和坠入的房屋几乎一致。火小邪说道:“好个巨坑阵!只是这十多个坑吗?”
水妖儿摇头说道:“非也!真正的巨坑杀象至少有千百个坑,且应该位于两军对阵之处。这落马客栈所在是荒野郊外,交通不便,不会是真正的巨坑群。看样子是有人专门研究过这种阵法,只挖了十几个坑而已。”
火小邪赞叹道:“水妖儿,你知道得真多!我能知道一成我就心满意足了。”
水妖儿丝毫不笑,整个人早就换成了一副冰美人的样子,淡淡说道:“我也只是听说,没有实际见过,这巨坑阵是如何发动的,坑里面又是什么样子,我也一无所知。”
火小邪说道:“严景天他们四个人,以火家的身手就算跟着屋子掉到坑中,也能爬出来的吧?”
水妖儿说道:“你倒想得开!坑底若是毒水尖刺,专门要人性命的,严大哥他们恐怕也危险了。”
火小邪眉头一紧,说道:“那怎么办?我们要去救他们!不能在这里躲着。”
水妖儿应道:“算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人!只是现在形势不明,我们先在这里躲着,看清楚外面的状况,再去不迟!顺便也把你的绳子解开……”水妖儿说着,从腰侧摸出一把小刀,丢给火小邪,说道,“别割绳子,把桌子的底梁割断就行。”
火小邪接过刀子,那刀子十分精致,有一个手掌长短,精铜刀鞘上面刻着滚滚波涛纹理。火小邪将刀抽出,明晃晃的刀身亮得刺眼,暗叫一声:“好刀!”手起刀落,就去削桌子底梁。
这刀子别看小巧却异常锋利,刀锋所过之处,一片片木头顺刀而起,只要花一盏茶时间,削个数百刀,就能把底梁削断,解开绳索。
火小邪在卖力地削着桌子,而落马客栈上方的灰尘渐落,看得越来越清了。渐渐淡去的灰尘中,人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