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飞龙跟着满脸笑容,一个劲地点头哈腰,极尽恭维之能。
柳桃这一个发骚,一般男人是顶不住的,怎么也要磨蹭着说几句,可书记官哪里敢这个时候缠绵,他后面还有能要他命的依田极人等着。
所以书记官一把将柳桃推开,闷声叫道:“安静!安静!所有人回寝室!立刻!”
柳桃不依不饶,还是往书记官怀里钻,甜腻腻地说道:“大人,女孩子小解,还要提上裤子,不像男人方便的。”
书记官再不愿与柳桃纠缠,绝不答话,挣脱了就走。
柳桃和赛飞龙递了个眼色,柳桃突然跺脚用日语尖声叫道:“说好了今晚上让我们好好休息的!哪个混蛋非要这么晚折腾我们!老娘不干了不干了!我们明天就走!”
书记官听了,可迈不出步子了,柳桃好大的胆子,张口就是哪个混蛋……这不是直接骂依田极人吗?
书记官惊得愣了一愣,立即回过神来,顿时瞪大了眼睛,凶相毕露,大骂一声八嘎,一转身,抡圆了胳膊,巴掌狠狠地向柳桃脸上抽去。
啪的一声耳光的脆响!
书记官打得手掌发烫,盯着一看,赛飞龙正蹲在地上捂着脸哎哟哎哟连声,刚才那一巴掌,竟没有打到柳桃,而是让赛飞龙抢上一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
书记官凶性大发,见没有打中柳桃,上前一步,又抡起胳膊,继续要打柳桃。
赛飞龙跳将起来,死死抱住书记官的胳膊,号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还是打我,还是打我!”
书记官比赛飞龙高大得多,对赛飞龙又打又踹,就是挣不开赛飞龙,简直是气急败坏,咆哮如雷。许多妓女也听到走廊里有人挨打,慌慌张张跑出来,站在门口张望,不一会就站满了人。
书记官见被人围观,更是拉不下脸来,反手一抠,把皮带上的佩枪拿出来,顶住了赛飞龙的脑门,骂道:“松开!打死你!”
赛飞龙抱着书记官不撒手,还是叫道:“长官,是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
柳桃见状,上前拽住书记官的胳膊,泼妇一样骂道:“当婊子的也不是好欺负的!你开枪,你开枪!”
日本老妇人知道这次闹得大了,无奈之下,只好上来拉扯柳桃,四个人拧成一团,书记官也开不了枪,就这么混乱地僵持着。
“八格牙路!”就听走廊尽头一声大喝,一个魁梧的日本军官走了出来,大声斥骂!这人就是刚才打了书记官的日本军官。
书记官一见有长官来了,赶忙松手,向前几步,连忙鞠躬,口中念道:“这些支那婊子耍无赖!”
魁梧的军官哼了声,骂道:“滚回来!”
书记官哪敢有个屁放,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向他赶了过去。
原来柳桃撒泼骂人,声音颇大,依田极人可是听得真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眼露凶光,看模样要大开杀戒。幸好陪在他身边的魁梧军官及时在依田极人的耳边低语了两句,依田极人才压住了火气,竟一转身,就要离去。
依田极人一行人快步退出了寝舍,就听到里面越闹越欢实,依田极人实在忍不住,便与魁梧军官叮嘱了两句,让他回去喝止。
所以这一劫才略有缓解。
柳桃、赛飞龙总算松了口气,心却放不下,如果再次强令她们必须穿戴好后,迎接视察,还是逃不过,只好祈求烟虫、火小邪、花娘子尽快赶回了。
柳桃见书记官、日本老妇离去,回身招呼着走廊里的妓女:“没事了没事了!你们继续收拾,把衣服穿戴整齐了!”
有的妓女颇为畏惧的问道:“柳桃姐,刚才不会得罪了日本人吧。”
其实柳桃对此有很担心,她在奉天是个大窑姐,没少干接待日本人的淫乱的事情,知道日本人心眼极小,睚眦必报,这回让日本人吃了个闭门羹,没准能想出什么恶毒的主意来收拾她们。在日本人的地盘上,还是军事要塞里,无疑是羊入虎口,稍有差池,很可能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柳桃定了定心,故作镇定地叫道:“没事!没事!我和负责我们的山本大佐很熟,连累不到大家的!放心吧!”
一众妓女们还是嘀嘀咕咕,心怀不安地四下回房,继续收拾去了。
妓女们刚刚回屋,就见柳桃所住的房门拉开,里面快步走出一个女子。柳桃、赛飞龙定睛一看,正是花娘子!
柳桃一见花娘子,差点眼泪落下,小跑几步,一头扎在花娘子的怀中哭道:“姐姐,刚才吓死我了!”
花娘子已经换了衣裳,轻抚着柳桃的后背,低声说道:“妹妹,姐姐回来晚了!”
赛飞龙赶忙上前,招呼着大家先回房间。
房间里,烟虫、火小邪已经回来,烟虫的衣服已经换好,而火小邪披着日本和服,半边脸的粉还没有打好。众人见赛飞龙他们进来,赶忙迎了上去,仅剩身高马大的二把子赵霸,还在窗口监视。
赵霸返身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人已经走了。
果不其然,大院里依田极人被人簇拥着,向外走去,不像再有返回的意思。值守士兵和日本老妇,站在门口鞠躬,恭送依田极人远去。
众人这才纷纷长出了一口气。
钩渐一抹头上的冷汗,把黑色的妆容抹去了不少,说道:“妈的!头一次急成这样!幸好你们回来了,他们也走了,要不然……我他妈的已经打算杀鬼子了。”
烟虫幸灾乐祸地笑道:“尝尝提心吊胆的滋味也不错嘛!”
花娘子拍打了烟虫一拳,骂道:“有个正经没有!我们差点害死了柳桃他们,你还说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