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窑姐一听火小邪一口正宗的奉天口音,脸上尴尬了一下,说道:“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呢。”
“不是日本人,你就不招呼了?”火小邪嬉皮笑脸的。
“那你听得懂日语?”窑姐倒不讨厌火小邪吊儿郎当的劲头。
“猜也猜得到,你还能说个啥?陪你尿个尿?”
“呸,你真坏。”窑姐身子一软,就往火小邪怀里趴,“哥,照顾一下我生意嘛,穷死了,你想怎么整都行,妹保证你舒服。”
火小邪并不推辞,让这个窑姐靠着身子,笑道:“哥也穷啊。”
“讨厌啊,看你穿的衣服,这皮子料子可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哥啊,行行好嘛?”
“怎么个价?”
“嗯,一块钱……”窑姐说得有些勉强。
“啊?”火小邪故意装傻。
“五毛钱,五毛钱好了,一晚上了,你想几次就几次嘛。”
“那行吧。去哪?”火小邪一副欢场老手的色眯眯的表情。
“月红楼。直接后院进,我带你去我的房。”
“为啥走后院?”其实火小邪真的不懂这事。
“怕你被别的姑娘纠缠嘛!十几年前,我可是月红楼的头牌,现在差了点,但也比那些小丫头活儿地道。放心吧。”
“哦?月红楼以前的头牌啊,你叫什么名字?”
“花名玫红。”
“玫红?”火小邪看着她的脸,扑哧一下乐了。
“玫瑰的玫啦,不是没有的没啦!”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走,我们走,去你房间。”
这个叫玫红的窑姐,这才踏实下来,赶忙拉住火小邪,向侧街走去。
火小邪并没有嘲笑“玫红”这个名字的意思,而是他清楚的记得,就在自己去偷张四爷家点心的前几天,他和浪得奔、老关枪、瘪猴四人,偷摸着来到月红楼的后院,想偷看窑姐接客,结果没偷看成,被玫红发现,一通臭骂,那个女子,正是叫玫红。所以这么一说,火小邪还真记起来,就是这个玫红,十一年过去了,竟沦落成站街拉客的妓女了,而她嘴巴边上的那颗痣,可谓记忆犹新。
火小邪跟着玫红,进了月红楼的后院,被带到一个偏僻的小房间。破落的窑姐果然可怜,巴掌大小的房间,又黑又破,还一股子腥臭的香味。
玫红点了灯,关上门,迫不及待地冲上来脱火小邪的衣服。
火小邪呵呵一笑,把玫红推开,一屁股坐在床上,说道:“喂,玫红,没你的事了,你找其他地方睡觉去。”
玫红大惊失色:“啊?哥,你别逗我。”
“没逗你啊。你看,我是真的不行。”火小邪拉开上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绷带,“肋骨断了好几根,全身都是伤,我就是想借你的床,睡个安稳觉。”
“啊?哥,你看不上我就看不上我,我可还要做生意呢。”
一张十元的大钞,让火小邪夹在手指上,在玫红眼前晃悠。
“十元钱!买你这张床,加一顿饭,怎么样?”
玫红眼睛直勾勾地跟着钱动来动去,伸手就抓,火小邪一把收了回来,说道:“怎么样?答应不?”
“哥你说什么都行,别把我当人使唤,哥你吃什么,我给你拿去。”玫红的声音都发颤了。
火小邪笑道:“其实和你说老实话,我以前对你们这个行当只是好奇,从没有想过来这里,也不喜欢窑姐,更不愿和你做什么事,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挺亲切的。”
“哥,你是个大好人。”
火小邪把钱递出去,玫红一把拿住。
火小邪并不立即松手,说道:“不准在外面说起我,我吃饱睡好了,早上起来再赏你几块钱。”
“哥,你放心,做我们这行的,下贱是下贱,最讲义气的。”
火小邪点了点头,方才松了手,玫红把钱塞进胸口,笑得简直开了花,连连说道:“哥,你稍等,我给你拿好吃的去啊。”
“快去,快去。”火小邪招呼道。
玫红连声应了,屁颠屁颠地快步出门。
火小邪轻笑一声,慢慢躺倒在床上,暗想道:“总觉得我欠了窑姐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