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原本是一条很繁荣的街,但自从苏家被灭门之后,也许是人们觉得不吉利,这个地方就逐渐被人们遗忘,反是城东逐渐崛起热闹了起来。
因着天色渐晚,唐庭若三人便先找了家客栈住下,待明日天亮了再去那苏家旧址瞧一瞧。
皖南的晚上说冷也不算特别冷,比起御京城来算是舒服很多的,就是空气中好像总有些水珠飘着一般,让人觉得湿润得很。唐庭若刚来到这里,竟是辗转反侧也是睡不着,便索性起身来点燃了橙黄的油灯,研起墨来准备练练字了。
唐庭若已经逐渐要忘却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重活了一世,除了对原先见过的那些人有点印象之外,似乎这重新见过的人要多上许多,事情的发展也都朝着她预料不到的地方去了。这样反而让她的心更加慌乱了,她每天都提着一颗悬着的心,每根弦都紧绷着,晚上就算是睡着了去,也只敢浅眠,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睁眼又瞧见了龙头台。
她的字是在嫁给武维桢当了曲靖侯夫人之后才开始写的,字迹龙飞凤舞,洒脱大气。上辈子还被学府先生夸赞是天生学书法的料,那个时候唐庭若也只是苦笑一下,她每天花多少日夜去练字去学习,她数都不敢去数,就是为了能够担得上曲靖侯夫人这个身份。
咚咚咚
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敲门?
唐庭若小心的拿起了桌上的一个小花瓶,紧紧地抓在手里,然后去到了门口,问:“谁?”
“小姐,是我。”
唐庭若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悦地回复道:“夜已深,公子还是尽快歇下吧。”
温澜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唐庭若会完全不开门,但那该死的自尊让他没有办法就这么离开,便说:“小姐,夜里凉,小二也都歇息了,见小姐这儿灯还亮着,便想过来讨杯热茶喝。”
唐庭若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麻烦,便将门给打开了个口儿,随后提着花瓶走回了桌子边,将花瓶放回原处。
“茶在那边,自己去倒。”唐庭若继续认真地写着字,大有一种你喝完茶赶紧走的意思。
温澜将门关好后,便自己给自己倒了茶,又端了一杯过去唐庭若那边,唐庭若认真的模样很是迷人,她的睫毛很长很翘,那只握笔的手白皙、匀称,却又十分有力度。看似漫不经心地舞动着笔杆,却有一种她自己的独特风格,洒脱、随性、不羁。
“茶也喝了,身也暖了,公子还不离开,莫不是在等我?”
唐庭若头也没抬,却硬生生将温澜说得脸红了起来,三更半夜,孤男寡女。温澜赶忙将手里另倒的一杯茶放在了唐庭若的手边,顶着一张微红的脸蛋说道:
“只是见小姐这一手字写得着实潇洒,便移不开眸光了。”温澜给自己找的借口总是很完美,可越是完美的东西越是假的。
唐庭若笑了笑,带着三分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