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压地的战役打响了。主战场西洼子一下来了两千人，150辆大车，10辆链轨拖拉机，12辆胶轮拖拉机。链轨推起的一万立方垈块子，一上午便被拉没了。虽然链轨车没有停，但是，他们一上午推起的垡块子被几个来回就拉光了，然后，大车和拖拉机便抢垡块子了，工地出现了打乱仗的局面。

在帐篷里，王书记召开了战场会议，大家都认为，只要链轨车不停，连夜推出更多的土方来，问题就能解决。王书记决定，把拖拉机驾驶员集中起来，轮班驾驶，停人不停车。

于是，帐篷成了驾驶员的宿舍，行军床又支起来了，炉子烧得红红的，褥子铺得厚厚的，被子压上了两层，胶轮拖拉机围着作业面，打开大灯，为链轨车照明。一时间，荒甸子上灯火通明。

我和钱莹、赵玉环都在西洼子工地上，把拖拉机手都安置好了，我们才坐卢国的驴吉普回到户里。于水没有睡觉，在等我们回来后热饭、热菜。

本来，指挥部是有伙食的，钱莹偏要吃大饼子，其实我也想于水贴的大饼子了。于水用荤油大酱爆锅，做了土豆炖白菜，还加了些腌肉片，放了两个红辣椒。那大饼子浸了一半菜汤，结了一半硬嘎，十分好吃。于水知道我愿吃瓜瓢子黄豆汤，特意做了一大碗，结果被钱莹全喝了。吃完后说，没吃够，明天还来这吃。

我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今天打乱仗的事：难道真是因为装车快，运土效率提高而造成链轨推垈子供不应求吗？那链轨是按照工程计划推足了一天的垈块的，一天一个链轨推一千方，十台一万方，没多也没少啊？难道是大车和拖拉机的装载量因为运的是垡块，体积扩大了吗？不对，那土块比土面占体积呀。按计划大车每天运16趟，拖拉机每天运20趟，可是今天运出的土方近2万方，合每辆车运了30趟，平均16分钟运一趟。

问题就出在这里！大车和拖拉机只顾完成土方量，把土都卸在近处的地里了。随着路程的增加，明天就会减量，并且以后每天都是递减的。如果推出的土垡子多了，白天运不出去，晚上就会再冻结，链轨不但要多做工，而且垡块堆住后就不好推了，民工还得用镐刨，到那时才是真窝工呢。

看来我们的管控出现了毛病。记得春起我们大队干时，冯书记把入口，王书记把出口的作法，现在看来很有必要。要是策划好一天要运土的土方，印一个工票，空车进去时发给老板或驾驶员，让他们知道运到哪里？出口处设人员给车老板或驾驶员指路，每片地设一个接收员，在工票上盖章回来后，入口处收回工票，再发新工票工票印上车的大队名称栏，由持票人填写，如果车老板不会写字，装车时也会找到会写字的人，在供销社买一些原珠笔发到各大队就行广播每两个小时播一次从工票上统计出来的各大队的进度这样就不会打乱仗了。

入口和出口就用文艺队的人员，每天晚上收工后踏查地块。让赵玉环用钢板刻出工票，一张蜡纸刻20张，印120页，裁开就可以。

想到这，我起来了，叫起赵玉环和钱莹，说了我的想法后，连夜去大队部找王书记汇报。

半夜了，王书记还没睡，他白天在工地，晚上还得批阅公社通迅员送来的文件，看来，当一个主官也不容易，虽然不用动体力，可是脑力劳动也疲劳啊。

王书记听了我的汇报后，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指示我们不但西洼子工地要这么做，其他三个工地也要这么做，这件事就由你们三个落实，让我负全责。末了，王书记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干部，不但能发现问题，捉摸问题，而且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象你这样的干部多了，我就轻松了。”

大队没有油印机，我叫起卢国连夜去公社取。钱莹和赵玉环也非要跟着去！

路上，钱莹说冷，依偎在我怀里，赵玉环对此反应出出奇的平淡，连钱莹把手伸进我的大衣里她都漠然置之，我真佩服她的定力。为了不冷淡她，我问道：“你怎么会有口琴呢？”

她回答道：“是我们邻居一个男孩送我的。”

显然她在撒谎，目的是迷惑钱莹。如果反过来听，也可能是向我暗示，她想跟我学口琴。

来回两个小时，钱莹困得不行了，我和卢国把她送回户去了，我要不送她，大黄是不会让她进去的。

赵玉环还在大队，要连夜把工票印出来，我得陪她，钱莹真的被迷惑了，一点都没怀疑。卢国回小队部了。大队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赵玉环，她在专心地刻着钢板，我把手伸进一她的棉祆里，她丝毫没有反抗，任我抚摸她的前胸……

“你那口琴到底是咋回事？”我咬着她耳垂问。

“我在供销社买的，想让你教我吹，一直没有机会。”

“我已经猜到这个答案了，你为什么那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