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透过后视镜,看了靳明月一眼,评价道:“这副皮囊不错,你确定那位会喜欢?” 靳明月吓得抓住了靳舟墨的手,声音里带了哭音。 “哥,我不去,我不去那里。”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听女人说话的语气,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去处。 而且靳舟墨的母亲,那得多少岁数了,这样的女人竟然还会遭遇那种事情。 先轮,再杀,最后还得在靳舟墨的面前云淡风轻的提起,对待人类就像对待牲畜一样。 她绝对不要去那样的地方! 靳舟墨没说话,淡淡吩咐了一声,“停车。” 前排的女人微微挑眉,将一只手放在了司机的手腕上。 司机听话的停车。 靳舟墨闭着眼睛,喉结滚动。 “如果你后悔了,就下去,但别忘了,这是你唯一可以报复到池鸢的机会。” 靳明月坐在他的身边,这样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不可否认,靳舟墨的这张脸很完美,以前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和温柔一体,但现在他却变了,那种温柔化成了刀子,要把人五脏六腑都割烂。 靳明月本来已经打开了车门,一只脚已经踩下去了,但是听到这话,浑身一僵。 她如果离开了这里,还能去哪里呢? 还有谁会对她伸出援手? 那种在摩天轮上摇晃的恐惧感又回来了,她当时的心理活动是,如果她能活下来,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池鸢。 她决不能看着池鸢这么幸福! 她也要豁出一切,让霍寒辞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子,即使是死。 车厢内没有人说话,似乎都在等她做决定。 靳明月的睫毛颤了颤,将脚收回来,关上了车门。 前排的女人笑了一下,低头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将那根烟递给了靳舟墨。 靳舟墨接过,看到那根烟上面有明晃晃的口红印。 他夹在指间,微微仰着头,将烟放在了唇间。 女人笑了笑,唇瓣弯起来。 “舟墨,你知不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 上了这辆车,要放弃的是什么? 是人性。 就像跟魔鬼做交易,典当自己的灵魂。 她刚刚故意那么说,为的就是刺激他,想看看知道母亲已经惨死之后,他会怎么样。 他无动于衷,他好像真的把灵魂典当出去了。 女人的指尖继续拆卸着枪支,眉宇锐利。 “你通过了考验,恭喜。” 靳舟墨的唇间还咬着那根烟,他没说话,眼神淡淡的看着黑漆漆的车顶。 “你比你父亲有想法多了。” 这个组织最想要的不是听话的走狗,而是敢于改变规则的疯子。 第一个振臂呐喊的人要么吃枪子儿,要么得到赏识。 那些甘愿成为走狗的人,无不是有把柄握在他们的手里,比如此前的靳舟墨,因为母亲救过他的命,所以他甘愿为了她能活着,去做任何事情。 至于教授这类人,则是已经被洗脑了,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这样的人用着很放心,但他在组织内的前途也仅此而已了。 靳舟墨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在刚刚举枪对着自己的父亲。 组织内的核心人物,要的就是这样特立独行,摒弃一切的疯子。 那些因为把柄被抓住,而甘愿成为走狗的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组织的核心。 而那些和教授一样,当信徒的人,也只能当个小官。 只有靳舟墨这样的人,才是组织核心真正需要的人才。 一个人摈弃了人性,摈弃了所有感情,才是无敌的存在。 什么都无法放弃的人,什么都成为不了。 靳明月一直蜷缩在旁边没说话,她眼尖的发现靳舟墨虽然看着天花板,睫毛却是垂着的。 他的眼尾有着一抹猩红,香烟燃烧的雾气熏得他的眉眼缥缈。 在这种缥缈里,靳明月感觉到他的每根睫毛都在溢着伤心。 但也有着一抹狠厉,藏得很深。 他的疯狂,报复,比所有人都来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