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国,南越。
“阁主,曹兴遇在外面求见。”宋炯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看着埋头在研究航海图的慕容恪,心里暗暗地叹息,这是又在想去找陆夭夭了。
自从知道陆夭夭是被叶亦清带出海,慕容恪几乎天天都在研究航海图,还让人开始造船,而且不惜代价。
如果不是南越这边的麻烦,阁主早就离开了吧。
慕容恪听到宋炯的话,眸子闪过一抹阴沉,他慢慢地收起航海图,“让他进来。”
在南越已经半年了,慕容恪早已经融入到这个地方的商贾中去,只是,还有一些当年的事情没查清楚,所以他才没有离开。
“六王爷。”曹兴遇神色慌忙地走了进来,“六王爷,听说朝廷下令要封南越这边的港口了?”
慕容恪看着脸色铁青的曹兴遇,还真是第一次在这个老奸巨猾的人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不是封港口,只是朝廷要检查私盐,曹当家又不做私盐生意,不必担心,将船只扣留几天而已,很快就能让你们出海了。”
曹兴遇深吸了一口气,这半年来,他一直都在警惕着慕容恪,虽然南越其他商贾都已经对他十分信任,但是他还是不敢让慕容恪知道他的底,谁知道这个总督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如今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如果不选择相信慕容恪一次,他几船私盐就会被扣下,到时候他的损失就不仅仅是几船私盐,是整个曹家了。
“六王爷,您看,能不能先让曹家的船先出来?”曹兴遇陪着笑问道,半年前,南越原来的总督就因罪获刑,慕容恪成了新一任总督,他一直都抱着观望的态度,让商行其他人贿赂讨好他,如果他收下,那就证明之前所传言是假的。
京都那边有消息,说皇上派了六王爷和小王爷前来南越调查税收和当年的案件,后来因为小王爷受伤不了了之,紧接着是皇后娘娘出事,皇上如今又亲征在外,好像已经放弃对南越的调查,如今忽然又要封港口查私盐,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慕容恪到底能不能相信?
慕容恪看了曹兴遇一眼,“曹当家,你这是在跟本王开玩笑吗?港口那么多家的船,连孙家胜的船都出不得,本王怎么能让你曹家的船先出?你放心,只是循例地检查一下,就几天时间而已。”
孙家胜还是南越商行的行首,曹兴遇一直只是躲在背后操纵,表面上看,孙家胜的地位的确是比曹兴遇还要高,不过,只有他们那几个人心知肚明,南越商行真正话事的人是谁。
“六王爷,朝廷怎么突然要检查私盐了?”曹兴遇小声问道。
慕容恪笑着看了曹兴遇一眼,“曹当家,你这是糊涂了,检查私盐那是经常都要做的,怎么会突然呢?”
之前是曹兴遇收买了李敬尧,整个港口几乎都是他在掌控,自然是没人去检查他们曹家的船,这半年来,曹兴遇不时利用孙家胜来试探他,慕容恪已经陪着玩了这么久,他已经懒得跟曹兴遇继续装糊涂了。
曹兴遇的脸色更加沉重,他知道这次要是不跟六王爷完全敞开了说,只怕……他在港口的几船私盐就会暴露,到时候,只要六王爷想要对付他,曹家随时都会被抄家灭口。
贩卖私盐是死罪,何况他的私盐数量惊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能够糊弄过去的。
“六王爷,我们聪明人不说暗话,您开个价吧。”曹兴遇压低声音说。
慕容恪挑了挑眉,“曹当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本王开什么价?”
“六王爷,在港口的那几船货物实在是赶着要给别人,要是拖得太久,这几船的损失就不可估量了。”曹兴遇低声说道,心里却是悔不当初,他怎么粗心大意,以为慕容恪不会封港口查封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