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局虽然已经是骡马化的部队,但是,厢车大车却只有五六十辆,除了医护司拥有五十辆厢式大车,其他厢式大车要么归军务司,要么归辎重司。
刘明遇倒是想把所有的大车换成厢式大车,不过却有些不现实,因为那种厢式大车虽然可以快速组成一个队级帐篷。
可问题是,厢壁却有多了近将近两百斤的自重,也就意味着载重会减少两百多斤,这么以来,四百五十多辆大车,则意味着载重减少八九万斤,对于需要运输能力的刘明遇来说,有点不太划算了。
平板式的大车还有一个好处,虽然刮风下雨,有点不爽,可是视野开阔,一旦遇到敌人,可以马上发现。
不过平板马车上装载的物资,那是一目了然。
第五司的三十四门火炮,三千多石的粮食,大量的被褥和武器、药弹,还有数量非常可观的牲口。
哪怕是天字局的士兵,与其他明军可不一样。对于其他明军来说,长枪兵就是人手一支长枪,刀盾兵就是军刀与盾牌,火铳手就是一支火枪,一包火药,一包铅子。
然而天字局的士兵却是人手至少三样武器,长枪手不仅仅有长枪,还有弓弩,火铳兵有火铳,也有破军刀和短刃。
弓弩是战兵标配,短刀则是全军标配……这对于建奴来说,这是不折不扣的大财富。
更何况,天雄军天字局的战兵披甲率也高达六成,当然,除了没有披甲的辎重兵、医护兵,虽然两个司没有披甲,几乎占了四成的人数。天字局这段时间搞了不少铠甲,所有战兵都披甲的,最不济也是牛皮铠甲。
第五司因为部队性质不同,玩火器就不能全身披铁甲,只要碰出一点火星,那乐子就大了。第五司从把总以下,全部都是披牛皮铠甲,轻便,也不会意外引爆火药。
更何况四百多辆大车,这些大车可是宝贵的好东西,可以帮助建奴运走关内抢到的财物。
随着十几名建奴哨兵脱离大队,剩下的三十余骑则紧紧跟着天字局的行军队列。
刘明遇道:“不要理会他们,继续行军,弓弩手做好准备,他们敢靠近,就射他们!”
虽然天字局的战兵司,火枪装备不算太多,只有四分之一,莫约四百余支火铳,但是,射程可以达到一百二十步远的山桑弩则是人手一副,就连长枪手也不例外,然而,刘明遇的话音刚刚落下,这二十余骑建奴居然绕到了天字局的后阵,向天字局的后卫部队扑去。
后卫部队是军法司,军法司的军装颜色和其他各司不一样,而且统一的黑色,在天字局,看着黑色军服的士兵,就知道他们隶属于军法司,看着身穿湛蓝色军服的士兵,无论男女,他们都隶属于医护司。
也不能说是这二三十名建奴目中无人,按照他们以往的习惯,民夫和铳手是明军的死穴,从这里切入,那些装备低劣的铳手和压根就没有装备的民夫很容易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最终让整支明军都陷入混乱之中,最终被建奴以一敌十的打得大败。
有时候,经验也是会害死人的,那些建奴哨骑只看到这部份明军,人数不多,而且大车极多,战斗能力最薄弱。却没有留意到,军法司其实并没有按照自己的严格行军序列行军,而是分散到辎重司以及军务司维持军纪。
看到建奴哨骑呼哨而来,辎重司的士兵发出阵阵惊呼:“建奴来了!”
军法司的五个哨的士兵迅速跑向后卫阵线,排成一排,架起弩机,快速上弦,瞄向张牙舞爪的建奴骑兵。
从来没有跟建奴在野外这种情况下干过仗的军法司士兵也紧张得不得了,关键是孙长庚这个军法司把总,他们军法司得罪了全局的士兵,一旦他们敢撤退,不用刘明遇动手,这些士兵可以把他们给办了。
当建奴哨骑冲到距离后卫阵形的最后一辆大车仅五十步处的时候,他们的面前已经多了一百多军法司弓弩手!
而且人数还在急剧增加!那一支支锋锐无比的三棱形弩箭,密密麻麻的指着他们,让这二三十名建奴浑身一阵恶寒,欲哭无泪!
至于么?
我们不就是一支二三十来人的哨骑嘛,你们至于摆出这么夸张的弩阵来么?
试图咬明军一口的建奴哨骑彻底傻了眼,他们再怎么狂妄也不得不承认,就他们这点人,硬冲上去十个有九个会被那二百多具强弩给射成刺猬,最后一个则会被射成海胆。
可是现在他们离明军已经很近了,根本就来不及后退,怎么办?
没有时间给建奴哨骑思考,孙长庚则下令:“放箭,放箭……”
“噔噔噔噔噔……”
金属颤音震颤着所有人的心弦,二百多支一尺长的弩箭暴射而出,接着,他们看也不看弩机射击结果,快速上弦,装填弩箭,然后再次射击……
事实上,二三十名建奴哨骑在第一轮弩箭的覆盖性射击之下,已经全军覆没了,二百多支弩箭射过去,建奴哨骑像被绊马索狠狠的绊了一下似的,连人带马滚作一团,后面的人仰马翻,甚至有好几名建奴哨骑连中数箭,被那股强大的冲击力撞得汽球似的向后飘了出去。
在军法司第二轮射击的时候,马背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了,然而,近乎条件反射似的接着又开始了第三轮。
“住手,停止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