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遇骑着战马来到后卫阵前的时候,盯着孙长庚等道骂道:“你们现在鞭尸吗?睁大你们的眼睛,仔细瞅瞅……”
军法司的士兵有些尴尬了,这二三十名建奴二三十匹战马,都被射成了刺猬,这难怪,二三十名建奴,用八九百支弩箭招呼。
人均承担三十四只弩箭,在五十余步的距离上,几乎没有可以避开的可能性……
就在刘明遇斥责军法司士兵的时候,其他各司士兵也在发着牢骚:“你们搞什么,我刚刚装上弹药!”
“对啊,全撂倒了,你们吃肉,多少给我们喝口汤吧?”
“这算谁的?”
“不知道,我反正反正是射了三箭……”
“我射了三箭……”
“军法司集体斩首三十四级!”
刘明遇转身道:“留下一个哨打扫战场,继续前进!”
……
遵化城西三十公里,龙门口(今清东陵)。
这里是刘之纶麾下的新军驻地,刘之纶的新军背靠龙门口山东侧,坐西朝东,布置了一座连绵十几里的营垒。这些营垒之前,是一道又一道的壕沟,加上一堵一堵的矮墙。
与天雄军的环形工事不同,这个新军的工事四平八稳,横平竖直,有些强迫症的味道,正是因为没有采取环形布置,反而给建奴有机可趁。
此时的镶红旗岳托率领麾下精锐部队带着四千余蒙古军队,八千余明军降军,共计二两万余正在龙门口南侧,进攻刘之纶麾下的南部防线。
也是因为刘之纶麾下的参将康少东倒霉,他打退了一次建奴的进攻,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一名原本死在地上的一名白甲兵,突然暴起发难,康少东没有防备,被一刀刺中小腹。
不过康少东也非常硬气,肠子都流出来了,直接塞回去,搂住那名白甲兵的脑袋,来了一个天地大回旋。
然而,康少东受伤,临时顶替他这个参将之位的是一名游击,勇则勇矣,可惜,反应太慢,被岳托接边攻占三道壕沟,一座营垒。整个新军右翼差点崩溃,关键时刻,刘之纶麾下副将带着预备队支援上来,击退了岳托。
岳托也没有太过在意,这次攻击失败在他的意料之中,本来攻坚就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需要极顽强的意志和很大的决心,以及耐心,反复试探、进攻,直到将守军的武器物资消耗干净,或者瓦解了守军的意志,才能打下来,要是轻轻松松就能破军杀将,那才叫意外了。
岳托指向那道吞噬了许多士兵的性命的战壕,沉声道:“填平它!”
在鞭子的驱赶下,镶红旗的包衣奴才们抡起锄头,从冻得坚硬无比的地面挖出一袋袋泥土,装进麻袋里。
这是一项很辛苦的工作,地面冻得太硬了,一锹下去也只能挖出一点点土块,想装满一麻袋,得累个半死。
最要命的是,当所有麻袋都装满之后,还得由他们背负麻袋过去填战壕,这绝对是九死一生的活。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们是建奴的奴才!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斥侯满面春风,那笑容掩也掩不住,都顾不上礼节了,径直策马冲到岳托面前,滚鞍下马:“主子,大喜,大喜啊,明狗又有援军出城增援遵化了!”
岳托一鞭抽在那名哨骑身上:“屁的大喜,明军增援遵化,我们镶红旗腹背受敌,这算哪门子大喜?”
“主子有所不知,这支明军……”
哨兵眼珠子飞快的一转,见有不少蒙古将领在场,赶紧刹住,凑到岳托耳边,声音放得极低,所有人都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只看见他在那里嘀咕个不停,而岳托脸上的表情也走马灯似的变换着,先是怒,接着是惊,然后是疑惑,最后变成了惊喜。
岳托揪住那哨骑的衣领低吼:“当真?”
“就算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骗主子啊!”
岳托想了想也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此事事关重大,你马上回去盯住那支明军,我随后就来!”
在岳托想来,天字局可不算是一只大肥羊,应该是大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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