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听了这些,也仍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劝慰的话留在嘴边说不出来。
是啊,太后都派人缢死了,就已经回不了头了,现在来十王府,也是铁了心要弄死前太上皇。
沂王啊沂王,你说说你,好不容易回京师了,那就老老实实听话办事,成个婚,和太后见上一面,然后主动请求去就藩,好好儿当你的太平藩王,那不就结了。
像是襄王朱瞻墡,就比朱祁镇聪明了不知道多少,人家做皇帝的机会不止一次,但从来没越雷池半步。
仁宗、宣宗还有当今皇帝,没有一个去动人家,现在当一个太平王爷,整天潇洒度日,这难道不好吗?
这皇位真有这么好,值得你去如此争吗?
还真以为这位皇帝让你和太后团聚,是出于什么好心?
于谦当时就知道,那不过是皇帝在观察他们母子,有没有反心,但他也没去提点,因为这不关他的事儿。
他心里装着的,只有百姓。
谁想朱祁镇那个脑瘫,不仅没看出来,还口口声声在清宁宫喊着要给孙若微出气,说要带人把她救出来。
那话说出来,岂不是嫌命长么?
就算真有这个想法,也不能直接喊出来啊,你是生怕有人不知道?
实际上,也可以说孙若微、朱祁镇母子有此结局是咎由自取了,于谦也看得出来,当今皇帝一开始并没有完全想下杀手,已经给足面子了。
不然,以这位皇帝明里暗里的手段,在从瓦剌回来的路上,朱祁镇可能就死了,连京师都回不来。
在于谦看来,这位皇帝还是念及一些“兄弟”旧情的,只不过这对母子是真不让人省心。
朱祁镇昨日在清宁宫喊出那番话,就等同于在告诉皇帝,你别让我有机会,有机会我一定要复位。
那还能有好结果么?
所以皇帝直接痛下杀手,全部推到重来,这也在于谦的预估范围内,他虽然早就料到,但就和之前一样,没有去提前布局阻止。
阻止什么?
这是老朱家自己家的事,就算这一昼夜杀了个人头滚滚,第二天一早,太阳升起,大明还是那个大明。
跟着劝一劝,尽到了为人臣的本分,这也就够了。
听到李贤最后还在负隅顽抗的话,于谦也知道,他是明知必死,想青史留名,给自己留一个后世的清流之名。
他嗟然一叹,不再多说。
“太后是上吊死的,关朕什么事,李贤,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老湖涂了?”朱棣朝他步步紧逼,道:
“朕看,这个户部右侍郎你也别干了,回家种地去吧,养养猪、喂喂鸡,不也挺好?”
听见这话,于谦连忙上前,朝李贤说道:“还不快赶紧谢恩?李贤!”
李贤毕竟和于谦有私交,于公于私,于谦还是不希望这样一个好官就这么死于忤逆皇帝。
他也明白,皇帝是给了自己一分薄面,不然李贤早就死了。
李贤却没有他的这种觉悟,冷笑连连:“我与你这昏君,再没什么话好说!我李贤名为贤,死也要做个贤臣!”
“好!朕就如了你的愿,成全了你的贤名!”朱棣再也不给他任何机会,转身,挥手道:“带走,诛杀九族!”
“男丁全部杀光,女子谪戍辽东,剩下的,你东厂看着办吧。”
王诚傻了。
就连他,一开始抓到李贤之后,都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处置方式,一个堂堂的户部右侍郎,说诛九族就给诛九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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