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良久,忽然跑进来一名兵丁,进来就趴在地上,大声喊道:“不好了总督,滑县的新堤又决了!”
“你说什么?”徐恭一下子坐了起来,蹙眉道:“怎么会这么快?”
那兵丁道:“这次淹的范围更大,滑县和濮阳一带十有八九都受灾了,黄河由此又改道一处,从海河的支流卫河北上,经沧州一带往天津去了!”
“天津,这不是闹到畿辅去了?”徐恭心中悚然一惊。
这可大事不妙,往年都是堵塞了事,却未曾想,如今居然改道两处,整个河南开封、彰德两府的民田大范围受灾。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是真如这上报所说,这次黄河改道,竟然要从河南一路改到天津,横穿畿辅。
到时候,只怕畿辅都要有灾民,这事情就闹大了!
“总督,快拿个办法吧!现在满街都是灾民,奉旨督办河南治水的京营左副总兵范广,正带人往河道衙门来呢!”
徐有贞看着他,哈哈大笑。
“我叫你不与我商量,现在好了!”
“我告诉你为什么今年与往年不同,因为去年改道的开封府支流,已经与滑县的堤口合流了!”
“这本来是一个小灾,经你这蠢猪一顿倒腾,竟然大半个河南都受灾,你实在是难辞其咎!”
徐恭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这漕运总督他做了二十几年,年年滑县和濮阳都要决堤,年年他都直接堵上,从来没出过大事。
就算有些灾民,也能用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威逼利诱他们闭嘴。
却没想到,由于根本不懂河防之事,在今年铸成大错。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范广带着神机营兵士闯入河道衙门,目视他道:“徐恭!你擅自堵塞决口,以致河南大范围受灾,不杀了你,难平民愤!”
“承蒙陛下厚爱,给我便宜行事之权,来人!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拉到菜市口斩了!”
看着徐恭被带出去,徐有贞这才算呼出口气。
“今日之事,我自会奏明陛下,请陛下治我擅自处置大臣之罪。”范广来到徐有贞面前,道:
“如今只能靠都堂了,滑县决口,淹没众多民田,若是不赶紧处置,只怕要影响今年收成。”
“百姓吃不饱饭,又要怪罪朝廷。”
徐有贞自然知道范广是什么来路,这可是皇帝最倚信的勋将,他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点头说道:“总兵放心,滑县和濮阳本是两处支流,因这徐恭擅自筑堤,合流一处而决堤。”
“如今滑县决堤,水势甚大,当疏、塞、浚并举,才能有显成效。总兵速带神机营往濮阳,将濮阳去年筑的河堤掘开,缓和水势。”
“什么,掘开?”范广一愣,不明所以。
好好儿的河堤,去年才筑好,为什么要掘开。
不过很快,不等徐有贞组织语言跟他解释,范广便直接转身说道:“传令神机营,开往濮阳,决堤以缓水势!”
随后他转身,抱拳道:“河南水患,全托付都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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