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头彻尾的正人君子所为,不但没有趁人之危,威胁他成为专属炉鼎,还帮他暂时杜绝了某种后患,让他能有时间去克制下一次的情火。
筑基到元婴之间,还要经历开光、融合、心动、灵寂、金丹等过程,要知道以他的修为,如果成为炉鼎的话,哪怕是刚筑基,也能一跃到心动期。
可昨晚郝宿什么都没做。
范情不相信堂堂魔尊会看不出来他的修为,但对方并没有趁此机会将他当成采补之用。
明明这是疗伤的大好机会,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过后范情也不好追究,毕竟是范情自己将郝宿掳回来的。
所有的一切更证实了范情之前的猜测郝宿不想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仿佛是一种不小心碰了他以后的补偿,在离开的时候,帮他将身体也一并调理了一遍。即使这作用只是暂时的,但也总比范情强自淬炼要好得多。
一直以来,范情竭力避免的就是这副体质带来的影响,现在有人花费心力帮他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甚至连脸上含着的流晕都就此散开,胸腔当中的涩意也比之前更甚。
从昨天到现在,事情发生得太急,要不是每晚都要例行此事,恐怕范情到现在都不能发现他的身体变化。
搁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黑夜里,郝宿温柔的声音又浮荡了出来。
“怎么样,现在舒服一点了吗”
“够吗”
“还要”
一声接一声的问句,全都是体贴无比,丝毫没有魔界中人的半分习气。
有荒唐的念头升起,又被范情死死压了下去,连带着掌心也收得更紧了些。他收了势,将外衫解去,躺在床上强制性地闭上了眼睛。
但不知为何,藏在被下的手渐渐发起了红,从掌心蔓延至了手背。
郝宿的伤势并不如范情想象的那么严重,相反,虽然昨天郝宿在和范情一起的时候没有做什么,但炉鼎体质的特殊依旧帮他弥补了被打断的温泉疗养。
他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体内的修为也比受伤之前更高,帮范情调理身体不过是顺手为之。
尽管之前问范情的话没有得到回答,但郝宿也还是从对方的反应中看出了点什么。
脸上的面具被放在了桌子上,金色的流光摇曳着,郝宿从进了屋以后便一直在打坐,他周围下了十分厉害的禁制,要是有人误闯了进来的话,就会被第一时间发觉。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
夜半十分,无论是仙门弟子还是魔尊,都已经睡下了,然而一道隐匿的身影却出现在了走廊中,而后缓步停在了三号房的门前。
郝宿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目光准确地锁定在了来人身上以后,又慢慢闭了上去。
那道身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禁制,但奇怪的是,禁制却并不会排斥他,反而还将他包容了进来。
就好像,他本身就是郝宿的一部分似的。
闭着眼睛的人能听到一丝没有控制住的呼吸,紧接着又飞快地掩了下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郝宿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力落在了他身上。并不是想要攻击他,而是让他睡得更沉一些而已。
他同上次在温泉时一样,让范情得逞了。
安静的房间内依旧没有什么声响,只是郝宿的床前却多出了一个人。一个带有他的气息,因此没有被禁制排斥,反而还被认可的人。
范情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伸出去的手就蜷缩了起来,直到现在,他的手垂在身侧也还是卷曲的模样。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说明两个人曾经有过的亲密。他们并不是陌生人。
范情站在郝宿的床前,身上的痕迹暴露无遗。他并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这样出现在郝宿面前过,此时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一种无声而隐秘的刺激感。
他携带着一身的秘密,只在他眼前展现。
想到了什么,范情下意识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手背上的红已经褪下去了,但指尖却因为刚才触碰到了禁制再次隐隐泛红。就连他向来冷清的脸上,也慢慢挣出了浅浅的绯意。
像是在隐藏什么无比卑劣的心思,范情将那只手背在了身后,而后目光又放在了郝宿身上。
从外表上看过去,范情并不能知道郝宿的伤有多重。但他想,假如对方的实力没有受损的话,即使得到了禁制的认可,郝宿也一定会在他进来的时候注意到。
可他不但没有,反而还被他施了法。
那么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
既然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来微夷山,是为了异宝吗
范情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郝宿的脸上,昨天他能清楚地看郝宿的时间并不多。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剩下的时间里眼睛都用来流眼泪了。
当下的那种生理反应根本不受控制,即使范情并不想哭,也还是停不下来。
真的是他,范情又一次确定了一遍。
摘下面具后的那张脸,是范情无数次碰到过的。
他为他吻过了泪。
视线移到了郝宿的嘴上,床边气质出尘又因为吻痕而略显放荡的仙君眨了眨眼,告在背后的指尖微颤。
几乎有些不受控制的,范情慢慢弯下了腰。更多的来自另一个人的气息叫他心潮澎湃,连呼吸都加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