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便挥开了低落的情绪,江以衎是皇子,她是他的婢女,云泥之别,她有什么资格对他生出占有之心?
远远的跑来笑得眉眼弯弯的淳安,她一把挽过赵芸嫣的手臂拉着她往后院去,止不住高兴道:
“芸嫣!管家拨了银两给我们做夏裙,买来好多好看的布料呢,我们快去挑!”
侧厅,数匹绸缎面料铺在檀木大桌上,右边普通款式是婢女穿的,左边织锦布料供太子送来的五个美人挑选。
“绸缎就是不一样,好滑呀,还凉凉的,夏天穿肯定舒服。”淳安一脸灿烂地拿起布料往赵芸嫣身上比,“这件碧蓝色的料子好衬你!”
赵芸嫣兴致不太高,自从有了用她的心头血做药引制成的药丸后,江以衎再没有召她去暖床,她好些日子没能见到他了,心中惘惘的,分外怅然。
数名女子的娇笑声由远及近,她们拎着裙摆摇曳腰肢款步走进,每人手里还拿着一把玉质小扇,说话间时不时用小扇掩唇而笑。
她们是太子送来的美人,其中一人细指拎起左边的织锦布料,眼中放光道:“五殿下可真会疼人,这样好的金丝织锦面料,别的府邸里得是妾室才穿得上呢。”
“芙芷,你就得意吧!谁不知道入府以来殿下召你侍寝的次数最多,以后你要是真的成了殿下的侍妾,可千万要扶持姐妹们一把。”另一女子嗔怪道。
赵芸嫣踉跄,她心垒塌陷,心口抽痛,比医女用匕首取心头血时还难受。
淳安扶了她一把,她们俩发出动静,引来芙芷的目光。
芙芷勾着眼睛打量神情恍惚的赵芸嫣,她初入府时还以为貌若天仙的赵芸嫣是江以衎身边的晓事宫女,但渐渐发现不是这样。
江以衎入夜后从来没有让赵芸嫣进过寝殿,平常近身侍候殿下也没轮到过赵芸嫣。
看见赵芸嫣在那批次料子里挑做衣裳的面料,芙芷心中畅快,她对一切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美人都怀有深深的敌意。此刻赵芸嫣弱小可欺,她可不能轻易放过。
“这不是婢子赵姑娘么?也来挑布料?”芙芷走到赵芸嫣身边,把手中拿着的织锦绸缎在她眼前晃了晃,“瞧瞧我的绸缎,好看吧?”
赵芸嫣讷讷地点头,芙芷手中的织锦绸缎泛着柔软的光泽,的确好看。
芙芷掩唇勾笑,故作叹息道:“但我很苦恼啊,殿下总是太急了,每次都把我的衣服撕碎,搞得我连衣服都没几件了。”
众女的笑声传来,赵芸嫣娇靥素白,她听懂了芙芷的意思,江以衎很宠爱芙芷,江以衎喜欢芙芷。
失落的眼神骗不了人,芙芷确信赵芸嫣也想攀附江以衎,危机感袭来,说出的话如利刃般直往赵芸嫣心口戳。
“赵姑娘既然都见不到殿下几面,穿这么好的料子有什么用呢?我穿得好看,殿下也喜欢,还是给我吧。”
她一边说一边从淳安手里抢走了那件碧蓝色的料子,又挑挑拣拣,只剩下不起眼的素色衣料在右边。
赵芸嫣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淳安怒了,直接拽住芙芷的头发不让她走,“你欺负人,把布料还给我们!”
“你敢扯我头发?!”芙芷瞪大眼睛,气势汹汹地抬起巴掌就往淳安扇去,骂道:“我是殿下的女人,你一个下贱的婢子,还敢朝我吼叫。”
场面混乱,赵芸嫣伸手去抓芙芷带着掌风的手,乞求道:“别打淳安!我们不要布料了!”
芙芷心中冷哼一声,巴掌换了方向,啪的一声打在赵芸嫣白皙的脸颊上,房内突然安静下来。
这个巴掌使了十足的力气,赵芸嫣脸上迅速现出血红的指印。淳安一看赵芸嫣被打了,火气蹭蹭往上冒,揪住芙芷和她扭打在一块。
“荷珠、茉如……你们快来帮我打她!我晚上就向殿下告这两个贱人的状!”芙芷挨了淳安两拳,尖叫着威胁。
荷珠等人念着芙芷受宠,想受她提携,赶紧上前去扯淳安的头发。赵芸嫣惊呼不要,扑到淳安身上去保护她。
这正合芙芷的心意,她使了个眼色,众人的拳脚脚踢大部分落在赵芸嫣身上。
“让你以下犯上!不给你点教训,你恐怕记不住自己的身份!”芙芷鄙夷地骂着,用了狠劲掐赵芸嫣身上的软肉。
赵芸嫣死死地护住淳安,她咽下眼泪,不再出声求饶,想着她们打痛快了就能放过自己。
经历了鞭刑和剜心头血,赵芸嫣对肉.体疼痛的忍耐力似乎高了不少,偶尔闷哼两声,其余时间都能忍受下来。
只是一想到江以衎宠爱芙芷,她就心神剧恸,难过得一颗颗眼泪簌簌往下流。
作者有话说:
江以衎是干净的哈,守身如玉是他为数不多的美好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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