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恭敬地将赵芸嫣失血过多导致昏厥的情况禀报给嫽婉仪,淳安知道赵芸嫣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才止住眼泪。
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嫽婉仪把披帛绕在臂间,命阿念引她去见江以衎。
庭院幽夐,浓翠色的林木蔓墙,书房掩映在鹅卵石小道的尽头,推开厚重的上等金丝楠木大门,江以衎正坐在玫瑰椅上手执湖笔写字。
镶宝石金玉冠束起他泼墨般的长发,华贵的云纹如意纹锦长袍衬得他凌砾出挑的面容更显清逸,他的一双凤眸淡淡地投向快步走进的嫽婉仪。
“怎么?见到本宫很意外?”嫽婉仪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嫩绿明亮的西湖龙井清香馥雅,她呷了一小口,继续道:
“本宫来探望探望你,你的身子看起来挺好。”
她不再寒暄,直接切入话题:“留下赵芸嫣就因为她是你的一味药,对不对?”
她的视线定格在江以衎脸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却徒劳无功地发现他宁静悠然,平静无波。
江以衎撂下湖笔,目光一寸寸审视妖丽雍容的嫽婉仪,“你在为她打抱不平?”
末了,他嘴角翘起极浅的笑意,补充道:“娘娘别忘了,她是我的侍女,我想对她做什么便做什么,需要征得娘娘的同意么?”
他好像在宣誓主权,嫽婉仪冷哼一声,“是本宫多管闲事,以后赵芸嫣死在你府里本宫都不会看一眼。”
江以衎眉心微蹙,听嫽婉仪的话,似乎赵芸嫣出事了,但自从搬进府里后赵芸嫣什么活都不用干,只每天安心休养,她能出什么事?
书房外候着的下人向内禀报:“殿下,芙芷姑娘求见!”
按往常,江以衎在书房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嫽婉仪是宫里的娘娘,当然不能阻拦。
而芙芷姑娘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副被人欺凌惨了的模样,啜泣着要找殿下讨个公道。
下人念及她夜里常伴殿下,权衡利弊,自作主张决定替她行个方便。
江以衎厌恶被人打扰,眼底染上几分愠色,嫽婉仪抢了他的话:“让她进来。”她要看看江以衎宠爱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庸脂俗粉扭着腰肢踱步进来,江以衎阴郁地开口:“你来做什么?”
芙芷抹着泪跪在地上,仰着脸哭哭啼啼道:“殿下,奴婢被赵芸嫣欺负了,她骂奴婢是贱人,说奴婢配不上好料子,还动手打了奴婢……”
嫽婉仪眉毛一挑,芙芷的容貌身段虽算上乘,但比赵芸嫣逊色数倍,江以衎什么眼神,宠幸芙芷都不宠幸赵芸嫣?
芙芷还在呜咽着告状,她把事实扭曲了个遍,她很有把握,凭五殿下在床笫间对她的欲求不满,一定会狠狠替她惩治赵芸嫣。
“滚出去。”江以衎音色冷如冰凌,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找上他,当他闲得发慌么?
“殿下……”芙芷没想到江以衎对她这般无情,旁边有人笑出声,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女子云鬓高耸,眼尾挑起,气势极盛。
“你以为他会帮你呀?”嫽婉仪走到芙芷面前,用长长的护甲戳她的脸,笑眯眯道:“说谎话,小心烂舌头哦。”
芙芷咽了咽口水,她知道眼前女子身份尊贵不好惹,胆怯地向江以衎求助,却见他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好做低伏小弓腰退出书房。
“赵芸嫣胸前的伤口崩开了,失血很多,芙芷干的。”嫽婉仪转了转镶金护甲,言简意赅地告诉江以衎。
“她自己没用,随便来个人都能踩到她头上,怪得了谁?”
嫽婉仪知道这不是讽刺,江以衎真的是这样想的,他不会保护任何人,除非他要利用那个人。
熠熠日光照得窗棂发烫,嫽婉仪蓦地来了兴趣问:“你当真为了刚才那个女子破了禁欲?”
“你觉得可能么?”江以衎睨了她一眼,重新执起湖笔,不再言语。
嫽婉仪察觉到他懒得搭理自己,这样待着无趣,索性离府走人了。
人走后,阿念悄无声息地从窗子翻进书房,他毕恭毕敬地向江以衎汇报了赵芸嫣的伤势,江以衎漠然听着,最后吩咐道:
“从今晚起,夜里不再召芙芷服侍。”
阿念拱手称喏,心想他们殿下虽然面上不显,但赵姑娘一被芙芷欺负了,殿下立刻不再用芙芷做戏,可见殿下是记挂着赵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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