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江以衎擦掉赵芸嫣莹润小脸上的泪痕,她哭得他心疼。
但赵芸嫣仍止不住地落泪,指尖都在发颤。
“你父兄的事,我查出眉目了。你父亲是被凉州都尉周登陷害的,杀手也是周登支使的,我已经写信去了大理寺,下个月我们动身回长安,路过武威时,你可以亲手宰了周登为你父兄报仇。”
江以衎清润干净的话音徐徐响起,赵芸嫣怔了一下,停下抽噎看他。
她娇憨的模样可怜楚楚,江以衎亲了亲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宠溺口吻道:“当公主没什么好的,我会替你恢复武威副都尉女儿的身份。”
赵芸嫣惊讶得不敢置信,她被泪水濯洗过的杏眸清透无尘,江以衎怎么忽地又变得这么好了?
看出她的诧异,江以衎带了一层薄茧的指腹在她脸庞摩挲着,轻笑一声,“等到今年底,我们便成亲。”
荣贵妃生了个皇子,皇后和太子坐不住了,如果事情顺利,老皇帝年底就会薨逝,新帝登基,他也不用再费现在这样的力气往上爬。
江以衎对权力没什么兴趣,这些日子来处理乌孙政务厌倦得要死,只有和赵芸嫣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有耐心和欢愉。
以前觉得情爱无聊透顶,但很多东西在赵芸嫣来到他身边后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
江以衎不介怀这些改变,他沉溺其中,他想让赵芸嫣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生同衾死同穴,他付出了多少爱,赵芸嫣必须同样回报他多少爱。
赵芸嫣惊惧地瞪大眼,她觉得江以衎疯了,她不想嫁给他,她不要和他绑在一起。
“说,你想嫁给我。”江以衎用修长的手指挑起赵芸嫣的下巴,以前她还会主动向他告白,怎么现在越发呆滞懵懂了。
不过他不在意,他会慢慢地把她调.教好。
赵芸嫣只觉密室里的空气稀薄,她胸口闷得快喘不过气来,她害怕江以衎再给她喂蛊虫,强行压下不适道:“我、我想嫁给你。”
她这样乖巧动人,江以衎亲上她的额头,顺着眼睫和鼻尖一路向下,最后吻上她柔软细腻的唇瓣,长指插进她后脑勺的青丝中,扣住她与她厮磨缠绵。
铺天盖地的湿吻让赵芸嫣脸颊氲红,唇舌被吮,她艰难地喘息着,神智却极其清明。
江以衎总会用各种手段来逼迫她,她不喜欢他,她和他不是一路人,她才不要嫁给他。
一个月后,江以衎率车马队伍启程回京,大魏新封的乌孙州都尉和刺史等官员留在赤谷城管辖一方。
贺熙与赵芸嫣保持着私底下的见面,贺熙告诉赵芸嫣在江以衎一定不能露出破绽。
赵芸嫣抿唇点头,她已经学会了如何伪装,她把江以衎查出凶手是周登的事情告诉了贺熙。
贺熙情绪复杂,这么棘手的事江以衎轻轻松松地就摆平了,他甚至觉得让妹妹留在江以衎身边也挺好。
但赵芸嫣的态度非常坚决,她隐去了江以衎想娶她一事,只告诉贺熙江以衎想给她喂蛊虫,当日骨颤心惊的场面仍在眼前,她眉心紧蹙,瑟瑟发抖,她不愿意再待在江以衎身边。
贺熙叹了口气,他怜爱地摸了摸赵芸嫣毛茸茸的小脑袋抚慰她,江以衎这样偏执,不是一个好的爱人。他以妹妹的期许为先,他不会勉强赵芸嫣做任何事。
暮春时节,凉州大地绿影叠嶂。武威的行刑场上,围观民众熙熙攘攘,大理寺派下来的官员高声宣读凉州都尉周登的罪状:
“罪臣周登,多年来与山匪勾结,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坑害百姓。”
“洪初三十八年,周登私自放乌孙贼匪进城,趁乱掳走献给陛下的寿礼,栽赃于武威副都尉赵沛谆,拦下赵副都尉的陈情书,派杀手杀害赵副都尉……”
“周登罪行多如牛毛,其兄弟子嗣发配边疆充当徭役,周登今日斩立决!”
头戴红巾的魁梧刽子手举起银光闪闪的大刀,含酒往刀刃上喷了一大口,又往抖抖索索跪着的周登的脖子上喷了一大口。
周登面如土色,肥胖的身子歪歪扭扭,他被水雾刺激得缩着脖子,对死亡的恐惧让他魂不附体。
他纵横凉州近十年,谁知今朝上头有人要查他,他以往搭建起来的结实的庇护网一夜之间全部坍塌,他死到临头都不知道得罪了谁!
百姓们放鞭炮庆祝,往周登身上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含恨的叱骂声不断,他们早就清楚周登这个地头蛇不是好人,现在他要被砍头了,大快人心!
日曜高悬,云白风惬,高高的城楼上,赵芸嫣被江以衎领着远眺行刑的场景。
她眼底荡漾着温热的泪光,过去这么多年,爹爹的冤屈终于被洗刷掉了,爹爹、娘亲和陈阿婆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大刀劈了下来,人头碌碌滚在地上,欢庆声和鼓掌声从远处传来,赵芸嫣拿出丝帕拭泪,她扇动的湿睫泪珠不断。
江以衎掰过她的小脸,拿过丝帕亲自为她擦拭,“哭什么?这是好事。”
他的眉目清隽俊美,绸黑的眸子似乎带着柔和的笑意,赵芸嫣很感激江以衎替她报了仇,暂时抛开对他的恐惧,嘴角扬起一个真诚的弧度,眼睫轻眨道谢:“芸嫣谢谢殿下!”
江以衎随她翘起唇角,她的身心都由他掌控,他很喜欢赵芸嫣这幅我见犹怜的娇俏模样,她属于他,她依附于他,他怎么看都看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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