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绰的奏疏,第二天就摆在了皇帝杨坚御案上。
以高台上呈现的戏剧,能为百姓们熟悉大隋律令,杨坚也是初次听说,朝议后,他回到甘露殿,准备跟妻子说说这件事。
明日虽说就是独孤皇后的生辰,但毕竟不是大寿,加上独孤皇后特意要求简单一点,只邀请尚在京里的亲眷和功臣家眷聚聚,是故没有皇帝杨坚五十大寿那般隆重,而宫人们也不敢太大意,还是细致的布置了一番。
甘露殿,坐在铺着羊毛的椅子上,纳着鞋底的独孤皇后,在杨坚回来,静静听着丈夫将事情道完。
得闻“戏剧”这个新词,她不由得想起丈夫上朝后,爱孙说的明天她生辰时,要给表演一出戏庆生之事,便将此事告知了丈夫。
“这事嘛,也不着急,阿孩回来了再问问。何况等到了明日,再看看阿孩的演出,要是真有那么吸引人。朝廷每年花些钱,专门往各地表演,为百姓丰富生活的同时,顺道宣传法律也挺好!”
妻子说的有道理,杨坚一听也就应了下来,拿起水杯,喝了口热水,想到半天没见乖孙,他好奇道:“对了,咱乖孙呢?”
独孤伽罗放下鞋垫,揉了揉手腕,回道:“阿孩吃了早食,就去崇德馆上交这几日的课业,他说下午还要去宫外做什么‘彩排’,可能到晚食才回来,咱这爱孙长大了,像你上次说说一样,那是越来越有主见,断不能普通孩子看待……那罗延,你让人专门往且末之地,赎买的白锦,还没运回长安吗?”
见妻子说起正事,杨坚收起了笑意,将水杯握在手中暖手,脸色郑重道:“在武威耽搁了一个月,早上我看到奏报,已经快到陇西了,再有半月就能回到长安,数量还不少。我已经让民部负责整地,明春就可以在关中试种。
途中之所以耽搁这么久,盖因突厥人太过嚣张。入冬后,西南部落,又来打劫关中往西域的商道,来往客商莫不敢行走。看来上次那一战,没有让他们吃疼,我打算来年岁春,让长孙晟再往突厥走一趟。”
这些年来,长孙晟多次出使突厥,以行远交近攻、离强合弱的策略,包括去年的大胜,离不开长孙晟前些年,于突厥部落内的分化。
如果说这个时代的杰出外交家,那长孙晟绝对是最优秀的外交人物!
而长孙晟能让突厥人敬重,可不单单是嘴厉害,他一手箭术更是出神入化。后世“一箭双雕”的典故,正是来源于长孙晟。
让长孙晟再度去往突厥部落间,打探虚实,寻机再给之一次重创,独孤伽罗对于丈夫的想法,很是认同。
从春秋战国,到秦汉至今,千年的历史教训表露,对塞外胡人,绝不是议和就能换取安宁,只有不断敲打,让他们知道疼痛,才能俯首称臣。
杨昭是赶在黄昏时分,回到宫里的。
白天在崇德馆被牛弘等人问询作业倒是小事情,于此还向牛弘这位大儒求了一幅字。却是下午同栋梁们的再度排练,将他忙得不轻,深切感受到了带一些小学生练舞的苦恼。
不过,他河南王已经竭尽全力,明日皇祖母生辰,只希望大家能超常发挥。
陪着二老吃完晚食,为皇祖父杨坚抱在怀里,被问及利人市、那出传入宫廷的《赵御史断案》后,杨昭兴致勃勃地在殿内,惟妙惟肖地为二圣表演了起来。
一人分饰多角,二圣看得开心,杨昭且是累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