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然刷牙走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在碎碎念念,“少刷一次牙又不会真的长蛀牙,内心和外表一点也不符合。”她恍恍惚惚的躺进被子里,打着哈欠。
平时也没有这么容易犯困,她在纳闷是不是牛奶和提拉米苏的作用时,眼皮就越来越沉。
“许轻然?”周覆观察她闭上眼睛像是睡着的样子,伸手用力摇晃她的开始轻唤起来。许轻然能感觉到有人似乎在叫自己,迷迷糊糊的应答,“恩。”
她果然是受过预防催眠训练。
周覆在牛奶和蛋糕里加的睡眠药剂分明就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最大剂量,按正常情况,这个时刻吃了东西的人早该进入深度睡眠,许轻然却还能保持一定的意识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回话说,“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周覆,你真无聊,不要打扰我睡觉。”
进入这种下意识状态,如果许轻然用的是别人身份,叫名字的时候应该不会答允许,也不会如此自如的埋怨。
周覆这几天背地里确实试着去调查许轻然的资料,没有,一点瑕疵都没,许轻然的背景几乎是白纸一张像是被人刻意洗白过。
家庭背景和律师身份几乎完美的无法挑剔,关键是今天她还敢坦然承认自己曾做过整形手术。
他手中的资料里许轻然确实有整形记录,据说是在为当事人辩护的时候,遭到对方的打击报复,原本容貌被毁去一半,与其说整形不如说是修复。
周覆将手搭在许轻然脉搏,故意凑到她耳边吹气的说,“宝贝,我今天晚上留在你这里吧?”在半朦胧的状态,许轻然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推搡的说,“周覆,我不习惯有人在旁边守着睡觉。”
脉搏正常,没有撒谎,周覆给她重新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拉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眯眼笑着说,“慢慢就习惯了,将来总是要我陪在你身边。”
许轻然下意识的抽了一下手,但有执拗不过他手中的力气,最后放弃的说,“说的话跟个傻子一样,根本不像你。”说着她双眸就微微睁开一条缝隙,话里带着警告的说,“别想对我进行深度催眠,小心我醒来灭了你。”
看来她已经意识到食物里下了药剂,周覆伸手将她眼眸再次合拢住,一脸赔笑的说,“不敢,不敢,我还指望着你亲口告诉我事情,毕竟这样才有意思嘛。”
突然间,周覆觉得这样做也挺好,既然他们两个人都互相瞒着一些事情,索性不再过问的像是普通人一样生活。
他趴在床边望着许轻然渐渐放松身体的开始睡眠,凝视着她的脸颊,也好奇自己怎么会突然喜欢这样的女人,抛去她神秘的背景和目地,在性格方面简直别扭到极致,口是心非的本事更是一绝。
所有的表现好似戏剧表演课,可以按照人们心中想要的结果表现,生气的,微笑的,忍耐的,让人人都满意。
这样也说明她每做出一个举动都要经过脑子的细细琢磨一番,听起来挺可怕,关键是费脑费心,用步步为营一点也为过。
这样的性格,他也曾见识过一个,不偏不倚的正是乔安蕾,只是乔安蕾也没这么费力过,许轻然是有过之无不及。
但他可以确定乔安蕾和许轻然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单说容貌就是截然相反的两个风格,许轻然精致的像是古代的仕女,温雅不俗,清浅一笑如红杏雨中绛裙拂散的绿杨,婀娜绰约。
同样精致的乔安蕾却是被严厉豪门家规培养出来的淑女,一举一动近乎完美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能是乔家曾拥有过英国血统的缘故,她的面容带着明显的混血,像是展柜中的瓷娃娃,高贵优雅的让外人只敢望而却步,用高岭之花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她们两个人的生活交集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
真是头痛,本来以为已经可以忘记的人,现在又再次重现在脑海中,周覆心情有些烦乱,无意识的轻声嘟喃道,“乔、安、蕾。”
他的话语刚落,许轻然这时候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啊”的一声从床上座起身,双目有些呆滞的环顾四周,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似乎要争夺屋子里的最后一口空气。
最后目光落在有些错愕的周覆身上,她闭起眼睛,慢慢开始理顺自己现在有些混乱的思维,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凝眉说,“抱歉,我做了一个噩梦,没有吓到你吧?”
周覆缓过神,伸手摸着许轻然额头冒出的晶晶汗珠,沉声说,“我没有任何的事情,倒是你需不需要再喝杯水?或是去趟医院?”
许轻然摇摇头,重新睡回到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呐呐的说,“以后别给我下深度睡眠的药剂了,根本没有用处,你如果是害怕我会拖累你的事务所,我大可以离开你的事务所,重新开始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