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了室内的张唯抬头喊两个人来看看照片效果。
翁道衡和任野走过去看监视器里的原片,隔着屏幕,翁道衡的一只脚踝被银色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镣铐铐在椅子腿上,光着的两只素色的脚踩在米色的地毯上,几瓣猩红色的玫瑰花瓣被揉碎在脚边。
一只手被同样的银色镣铐和身后的猎物的手拷在一起,任野半抬起手,翁道衡的一只手也被提到半空垂下,像是被操纵的木偶,脖子上横着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破了泛着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修长的脖子。
因为另一只手也半抬起,他上半身衣服因为手的动作有些贴身,敞开的黑色风衣里面是白色衬衫,可以微微看出面料里面劲瘦的腰肢和漂亮的肌肉线条。
虽然整个人处于被束缚被牵制的状态,可是他的姿态极其地从容和淡定,嘴角微微抿起微笑,眼睛里却不带笑意,看上去似乎是在嘲讽又像在不屑,天生线条清冷阴郁的轮廓赋予了翁道衡几分神性和阴鸷,这份神性让他脸上得逞的诡计感被消磨。
站在他身后的任野那只和翁道衡镣铐相连的手故意停滞在半空,另一只手锁住猎者翁道衡的咽喉。他半弓着身子,脸上是挣脱陷阱后狼狈的伤,因为被翁道衡猛然在脸上画上血指印,神情凶狠里带着一丝茫然。
眼睛半垂着看向猎者的后颈,半掀起虎牙,似在温柔地轻嗅,又似乎下一秒咬断翁道衡脆弱的脖子。
整个画面,束缚又张扬,野性又克制,像一场没有动作的角力,两个人之间的张力快要溢出来了。
张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很感叹两个人的时尚表现力,他说“你们成品太出色了,简直不需要怎么修了。”
拍完室内的照片,下一章场景定在室外。
张唯的构图还是两个人躺在雪地上拍,翁道衡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3”的温度,心里有些打怵。
道具组在齐刷刷地收拾东西,翁道衡外面套上一件羽绒服,等工作人员准备好,坐上车,一上车就看见任野坐在位子上给自己贴暖宝宝。
看得出来,任野是非常注重养生的人,他背上
贴了四个,前面贴了三个,两条手臂各贴上一个。
翁道衡上去的时候他正在掀起裤子贴膝盖,感觉到翁道衡的目光扫过来,他从随身背包又拿出一包问翁道衡“师哥,要吗”
翁道衡也不跟他客气,就打算接过来,谁知任野利落地给自己贴完,就直接撕开一个说“师哥,你前面风衣要敞开的,只能贴后背,我帮你吧。”
翁道衡背转过去,直接把外套往后脱,半耷拉在臂弯上,里面只有一件衬衫,因为他的动作,能看到肩膀里蝴蝶骨的轮廓。
任野怔了一下,翁道衡感觉到后面没有动静,于是半侧过头,眼睛移过来,角度相当惊艳,问任野“怎么还不贴”
任野缓缓撕开胶纸,攥在手里,将暖宝宝平平整整方方正正地贴在他的背上,手指轻轻按牢暖宝宝的四周,无意识地摩挲过任野的肩胛骨的线条。当他意识到,于是手指似乎被烫到似的移开,说“好了。”
翁道衡把外套啪地一下套上,转回身子。他也从包里抽出一瓶东西,是一瓶二锅头,发现任野惊奇地盯着自己的二锅头,翁道衡瞥了他一眼,问“你要喝吗”
任野摇了摇脑袋,翁道衡拧开二锅头的瓶盖,略微抿了一小口,就听见任野突然说“算了,给我来一口吧。”
翁道衡直接把瓶子递给他,提醒道“这度数还挺高,喝多了容易晕。”
二锅头的瓶口很小,于是任野直接就着翁道衡喝过的地方灌了一大口,差点被呛住。
翁道衡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说“你酒量不错。”
任野一边把瓶子递给他一边说“我酒量一般,是不如师哥的。”
翁道衡收起二锅头,感觉酒在胃里的灼烧感暖和了些,听到任野的话,下意识反驳道“我酒量真的很一般。”
任野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睁大了眼睛,他说“啊,这样吗我一直以为你酒量很好来着。”
翁道衡有些费解,失笑道“你不会觉得我有战斗民族基因就觉得我酒量很好吧,这是刻板印象。这二锅头我喝你那么一口就可能已经微醺了”
任野看向窗外的雪,陷入了回忆,他似乎不经意间提起似的,笑着说“师哥
杀青那天可是喝了很多呢,不记得了吗”
“是吗”翁道衡想了想,然后很无所谓地说“好像有那么一回事我喝醉看不出来的。”
任野的脸仍然对着窗外,好像在专著地看雪,事实上却是在透过窗玻璃的反光在细细打量翁道衡的表情,听到翁道衡的话,他好像心口有什么被提上去又落下来。
“看不出来吗”任野的声音有些发颤,翁道衡没有留意。
翁道衡半垂下睫毛,雪光打在他险峭挺拔的侧面,带了些沉思的感觉,他的声音很沉静,特别有冬天的感觉“很多人都以为我酒量很好的。因为如果我喝醉了脸不会红,说话不会结巴,动作不会卡顿,就连聊天逻辑都和平时一样”
“可是第二天就会忘掉了喝醉后所有的事情了,我喝醉最大的特点就是记性很差。”
任野的表情控制力很好,他很平淡地说了一句“真神奇啊”
“体质原因就这样。”翁道衡说着笑了一下,“有次白杨在我酒后打电话通知我工作上的事情结果我因为喝酒忘掉了,他还以为我故意的。”
任野心里想,真讽刺,全部忘掉,那我那次说喜欢其实你还是没听到。他突然心里升腾起了一种又失落又庆幸的感觉。
剧组选的是一大片荒地,人迹罕至的那种,就连树都零零落落的几棵散开枯长,由于下雪,地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雪。
工作人员拿着铁锹在地上刨开一个能装人的浅坑,看起来似乎要把人给埋了。
翁道衡确实要被埋了,张唯准备了一个透明的睡袋或者叫裹尸袋更合适。
待会翁道衡整个人就要钻进去,然后躺倒那个坑里,任野更辛苦,他需要直接侧身躺在坑旁边的雪地上注视着翁道衡“裹尸袋”的方向。
翁道衡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进了这个透明的塑料胶质的睡袋里,然后被抬起放进了那个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