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无言地站了会，江寒不出声，怕唐突了对方。高翠兰不知为何也没有言语，她的神情有些低落，江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行礼告辞了。

他继续在高老庄到处看了看，而后又晃到了街道上，在小摊小贩中穿身而过。

宜坞里的晨市总是永远不变的喧嚷。“好果子,好蒲子艾子哎——”

“红樱桃唻——”老街窄巷里早有小贩推着独轮车叫卖。有两三个摇着折扇的公子在装着樱桃的柳条大笸筐停了脚步,边瞧瞧边说道:“这樱桃如此红艳,这模样倒真有几分似梨园的姑娘唱曲儿时红彤彤的小嘴呢!”

一人展开扇面笑骂:“下流胚子！不过梨园里的姑娘那好嗓子在这宜坞里确实无人能比!”

“可不是！城北徐家那公子为博美人欢心,一寻着奇珍异宝就往梨园那送,每日都瞧见他小厮巴巴地在门口候着,到底是难过美人关!”

这人顿了顿,复而又笑道:“可若要论这天下宝贝,当年闹的沸沸扬扬的霓尘珠可要拔得头筹。听闻此珠乃丹鸟之眼,佩之可祛百病,延年益寿,若含于死者口中,还能……”

“如何?”

“保尸体千年不腐。”

“天下竟有如此宝贝，如今怕是藏于紫禁城里的宏光阁吧!”那公子摇摇锦扇，驳道:“那可未必。当年这霓尘珠本就藏于一富贵人家之中,只是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竟给当今圣上知晓了去,陛下痴迷于长生不老,成仙得道,此等宝贝焉有不取之理？后来也不知怎么,那富贵人家竟惨遭灭门，全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无一人活口。至于这霓尘珠,陛下当年未曾得手,如今也不知去向了。”

“你怎知晓得如此清楚?”

那公子用扇掩面“恰逢本公子昨日听了个说书。”

江寒不由得笑出了声，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点点头，倒是确有其事。脑子里想七想八的，看来这说书先生在宜坞里可真有市场，这么多人捧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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