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影没有实体，只能见到黑沉沉的一团有个人的身形，里面似乎缠绕了很多人的四肢，凑近了还有男男女女的尖叫，甚至还听到婴儿的哭叫。

江寒扣紧了手中的长剑，“你就是乡绅老爷家俯身在夫人身上的厉鬼？”

那黑影一副厉鬼之色，毫无反应，只直直冲过来，鬼气蔓延。江寒侧身躲避，同时手中长剑猛地一刺，寒光在空中闪现，划破了浓郁的鬼气。

顿时，那黑影发出的嚎叫声越发尖利。江寒听着这声音无端有些烦躁，他心中默念法诀：“排山倒海，长剑分浪，起！”

剑光四射，雪亮的光芒似乎都要照亮了深夜，长剑舞出的气势如同海浪推向那黑影，黑漆漆的鬼气碰到这剑势，霎时便破灭了，如同炽热阳光下消融的雪。

破雪嗷呜叫一声，站在江寒的肩头，高踞凌然，浑身散发出一种威压，气势磅礴，看起来与它小小的身体极为不相符，但威压所过之处，所有的生物都瑟瑟发抖。那黑影也是，伏在地上不能动弹，江寒方才的剑气所伤。

江寒提着剑逼近，“我再问一遍，乡绅老爷家的事情到底如何？”

那黑影扛不住两者的重压，缭绕的黑气慢慢消散，露出其中本来面貌，江寒抿紧了唇角，地上的鬼影散去后，里面的人，或者这不应该称之为“人”。

因为就像江寒在影影绰绰的黑影中看到的那样，那东西很多四肢缠绕在一起，身体的交杂的部分有男有女，还有孩子，头却只有一个，是个女人，江寒扫了一眼发现还是个怀有身孕的女人。

江寒默了默，伏在地上的东西开口了，“是我做的，我杀了乡绅老爷家的夫人。”

“她”看向乡绅老爷家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她死了哈哈哈哈哈——”那东西笑起来，声音是娇软的女调，“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我只是在报仇……”

“我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我和我相公是镇上来的，他身体不好，我们听说这里水土好，便想着到这里来定居，好好养身体。”

“她”自顾自地说着，“我们资产虽不算大富贵，但也比较丰厚，但是过来没多久，我相公还是过世了……”那“女人”的声音低下去，但是在说到她相公时，还是能感受到其浓浓的思念之情。

“我伤心欲绝，本想随我相公一同去了，可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实在不能……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了，当着寡妇，守着遗孀，结果……”声音痛苦了起来，包含仇恨，“结果那夫人的弟弟，那畜生，闯进来将我玷污，我到乡绅老爷家伸冤，他夫人却将我杀害，生生勒死了我。”

江寒听到这里，不免轻轻叹了口气，“后面你就变成厉鬼了吗？”

女人凄苦道：“断不止……我心怀仇恨，自知成为鬼后，便想杀了乡绅夫人一家报仇，但那夫人不堪受扰，请了道士，把山上的棺材挖了出来，把那些尸体和我的尸体塞进缸里作法，想让我不得超生……”她忽地笑起来，“她没想到我能变成这副模样，实力大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多事情都明了了，江寒向她一拱手，“事有因果，处之淡然。”随即便拿出听风局给他的令牌，念了个口诀，将厉鬼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