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沉思片刻,便换上......笑脸:“多谢都尉指点,某这便去向司空回复。”
没办法,人家有飘的资本。
自己若这时候没眼色给他穿小鞋,死的大概率是自己。
华雄、胡轸不就是例子?
‘且再容他嚣张几日,等他这事儿办砸了,哼!......’心中想着,脸上的笑容就愈和善,然后屁颠颠地回去了。
吕布则都没心情在意李儒,随着魏续来到一处空地后,便见亲卫们闪开,露出一黑一白两碓事物。
黑的是煤,白的是牛羊骨。
没错,他打算烧骨瓷。
骨瓷不说是陶瓷里集大成者,也只能说赫赫有名。其硬度更大,胎体更薄,密度更小,同等体型下便明显更轻、更薄、更硬。
再加上釉料后显得细腻有光泽、华贵精致,实乃上等的工艺品。
而经过他实地考察,发现制约汉代瓷器工艺发展的卡点,就在于窑火烧制的温度。再寻来燃烧温度胜过木炭的煤,技术卡点便一路打通,想不提升都难。
不成想,还不等他自鸣得意,一旁新平的老瓦匠看到煤后却脸色大变,当即跪地央求道:“都尉饶命......这石炭可万万烧不得啊!”
“石炭?”吕布惊异,道:“尔等知道这些煤?”
再一想,好像这样才对,河南巩义就发现了西汉时用煤饼炼铁的遗址,东汉的工匠知道煤能作燃料也不奇怪。
但问题是,甄官署并未用煤来烧制陶瓷。
“回都尉,石炭的确可烧,却有毒!”
老瓦匠此时神色很紧张,雅语中都带上了家乡话:“烧了它,守窑之人便会头痛头晕、恶心呕吐、疲乏无力,彷佛被恶鬼摄走了魂。”
“最后浑然不知,一睡便永远醒不来了!”
随着他说完,身后瓦匠纷纷叩首:“求都尉开恩,放过我等!”
“都尉!......”阴修此时也炸了,或许是六天来的提心吊胆,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司空若对老臣有何不满,尽可开刀便是。”
“然这些泥匠却乃无辜之人,何必用这般酷刑折磨!”
“诸位多虑了,某只是寻到了一种烧制瓷器的妙法......”哭笑不得的吕布,只能赶紧解释。
不料,这下阴修和瓦匠的神色更是大变。
齐齐看向白森森瘆人的牛羊骨,再看看吕布,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狗贼,汝好狠好毒的心!......竟要用这等邪法以人命祭祀,烧制出名贵至极的瓷器!
想到这里,瓦匠僮奴磕头更快更狠了,哭啼求饶道:“都尉饶命,饶命啊!”
阴修更是血灌双童、怒发冲冠,指着吕布大骂道:“狗贼!......想不到汝竟敢如此丧心病狂,草管人命!”
“老臣早先只不忿司空乱朝廷礼制,动摇社稷根本。如今看来,身旁更有尔等凶戾嗜杀,沉迷巫蛊邪术之辈,实在大汉......”
“闭嘴!”眼见根本解释不清,吕布也怒了,当即瞅向魏续喝令:“来人!”
“喏!”两百亲卫当即掣刀擎矛,盾手上前,缓缓将泥匠僮奴外加阴修迫至窑洞中,洞口还留十余名弓弩手待命,稍有异动就要将人射成刺猬。
“将牛羊骨磨成粉,掺入三到四成入坯料烧制。”
吕布开始交代,看到阴修仍破口大骂不止,又恨恨道:“就让他用石炭来烧,不从命便杀一人......汝再骂,再骂现在就开始杀,信不信!”
“吕奉先,汝不得好......”阴修通红着眼睛,恨不得将吕布扒皮抽筋!
“嗯?......”此时吕布拿过一支弓弩,对准一位瓦匠。
“汝不得好,好运相伴,苍天都看不过眼......”
“呵。”他这才放下弓弩,冷笑一声:“应变能力还行,有点急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