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生着薄茧的手执起她的手腕。
手腕上有一只手镯,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黎念倾:“……”
早知道今天不带出来了。
“顾少,”巫深的出现恰如其时地缓解了黎念倾的气闷处境,“今天想练练什么花?”
顾玉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
唇齿微动。
“红、玫、瑰。”
“行,那我去准备材料,你们也赶紧洗洗手,把围裙系上,做好准备啊。”
巫深嘱咐了以后就从翻糖教室出去了。
毕竟满屋子的粉红泡泡,外人在里面呆着不合适。
空气挤压得太狠,容易缺氧。
“穿围裙啦!”
黎念倾才不要傻乎乎地问他,你干嘛要做红玫瑰。
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子真送的那束红玫瑰,加上她又刚刚夺命四联问的缘故。
于是她不问,顾玉珩也不会主动解释。
两个人心照不宣,但都没有选择捅破那层窗户纸,而是按照巫深的话,一起去教室的角落拿围裙。
围裙都洗的很干净,还有淡淡的青草芳香。
黎念倾自己挑了一条粉色hello kitty的,挂在自己脖子上。
转头发现顾玉珩在一堆黑色围裙里翻找。
她跑过去,压住了被顾玉珩翻起来的围裙,长臂一挥,从一堆花花绿绿的围裙里给顾玉珩挑了一条,舞到顾玉珩面前。
天蓝色的,色彩饱和度高到离谱。
主要是系带中央往下的位置还有一个大大的口袋。
胸口的图案是一个大大的圆脑袋。
哆啦a梦。
顾玉珩的眉头拧的死紧,连眉梢都跳了两跳。
“要不要穿嘛!”黎念倾征求意见。
嗯,好像语气也不是那么征求。
顾玉珩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也只是一件围裙而已,穿什么样的,作用不都是一样的嘛。
黎念倾发现自己现在见证的“第一次”属实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了,就比如说,如果换成原来的顾玉珩,一定会默默把围裙挂起来,然后固执地选一件能够凸显他的稳重的黑色围裙。
去而复返的巫深一进门就被屋里的一红一蓝闪瞎了眼。
“顾……顾少……”巫深再三确认,“您……”
“没事,”顾玉珩哆啦a梦威严,“开始吧。”
巫深:嗯,是原来的顾玉珩没错。
不得不说,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而其中的佼佼者,更是足以令人惊叹的程度。
黎念倾眼睁睁瞧着本来平平无奇的一堆原材料,经过融合,切割,刻画纹路,成了人体皮肤的颜色,包裹住刚刚凹出来的和人一样高的支撑架,一个人形就显出来,栩栩如生。
“这是……”黎念倾绕到正面,蛋糕还没进入最后描画五官的步骤,只是初现雏形,就已经展现出来曼妙的身姿。
“是我下个月要去参加国际赛的作品,”巫深揉着手中调成暗金色的面团,笑道,“想做一个咱国家古代的舞女,听到音乐起舞的造型,不过没有接触过舞蹈这一行,这也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中国舞主题的造型,不太清楚这个手型之类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所以还没做,准备过两天找专家来看一看,给点意见。”
巫深揉好了面,揪成一点一点的小剂子,拿出面雕的工具,“你们知道黎念倾嘛?我听一个朋友说起过她,说她现在在国家舞剧院做首席,是这个年龄段最优秀的。太可惜了,我从入行以来,最想做的就是把咱国家的美人都展示出来,所以一直在忙着到处参赛,直到最近开始做这个主题,才想起来去研究研究中国舞。”
“啊……”黎念倾张了张嘴,“您也是很优秀的,现在做的已经非常棒了,我也看您拿过非常多的国际大奖,您的作品我也很喜欢。”
“谢谢,”巫深把画笔包一展,从中抽了最细的一根,蘸着加了金粉的食用颜料,如履薄冰地在被塑成发丝细的面耳饰上填色,“不过还是有待改进。以前做的人物不太需要舞蹈的动态效果,比如什么杨玉环啊,甄宓啊,西施啊,都是注重外在场景的刻画。”
“比如杨玉环,重点就是放在她的发髻和发饰上,毕竟是宠妃嘛。西施,主要就是要做出青山绿水,强调小溪的动态效果,毕竟西施浣纱嘛。但是人物本身动态其实不太多。”
“不过现在的比赛也是越来越卷了,想要这个舞女逼真,还真是要花点心思研究她舞动起来的时候这个身体线条的走势。”
“不过我这么急,也不知道人家在不在s市,”巫深摇摇头,“听我那个朋友说,他们每个月都是有巡演,她作为首席,任务很重,而且她的票超级难抢,我连想借着看演出见她一面都不一定能抢到票。”
“她……”黎念倾道,“在的。”
“是吗?”巫深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下去,“不过我跟人家又没什么往来,而且一聊就知道,我完全是个中国舞的门外汉,贸然请人家去帮忙,人家也不一定帮。我朋友说,她还挺高冷的。害,毕竟是艺术家嘛。”
“额,这种事情,我想她应该会帮忙的。”黎念倾干笑。
她之前很高冷嘛!?
“啊?”巫深眉心一挑,欣喜道,“你怎么知道?你是她朋友吗?能不能帮我跟她约一下见面?或者我能请她来这里,现场指导一下嘛?”
穿着hello kitty、被评价高冷的黎念倾:“……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