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和地缺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王爷还是那个当初的王爷。
他把每个北山儿郎都当成自己的儿女。
而那将军遥遥朝着天残和地缺拱了拱手。
天残和地缺一边流着泪,一边惨然一笑,也拱手道,韩大哥,好久不见。
云豹韩江顿了顿身影,面色欣喜道,改日醉仙楼上喝酒。
说罢,连忙朝着罗成的身影,追了上去。
秦风眼见着北山王府的铁骑,密密麻麻地从山下山道中钻出来,护卫着北山王的坐骑,走出了梅岭,潸然一笑道,他就那么不待见姓秦的?把这全天下姓秦的都恨上了。
“是。北山的儿郎都恨姓秦的!”地缺苦笑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少了太多的柔软,而多了几分憎恶,瓮声瓮气道。
天残也微微点了点头。
心想着当年若不是冠军侯秦越一意孤行,北山儿郎又怎么会死得如此惨烈。那一战虽然胜了,却是用三十万北山儿郎的命换来的。他们怎能不恨。
秦风流着泪,挥动着手中的拳头,朝着那远去的背影,恨声道,他既然这般不喜欢姓秦的,那我就做一个让他喜欢的秦人!
天残和地缺相视一笑,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
天残突地一把拧起他,拍了拍他小脸,咯咯笑得花枝乱颤,难得你有这么大的志向。不行,今晚还得加练,走起!
“砰”的一拳打出。
山峰之上,顿时响起了秦风惨痛的惊呼,“你个疯婆娘原来你叫美人豹啊,你咋不叫美女蛇呢......啊,本少爷跟你没完!”
天残接着咯咯大笑道,没完才好嘞!老娘就想着让你惦记着老娘。
跟着她和地缺的身影一扑,朝着秦风就又追打了过去。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这两人都是疯子!”
“有本事你就睡了老娘,老娘当了你的女人,就不打你!老娘温柔得很。”
“哎还是算了吧。本少爷还是宁愿挨打,免得被你这个蛇精吃得连皮都不剩。来吧,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一些!”
地缺瓮声瓮气地吆喝道,说得好。千万别上当。当了你的女人,她下手更狠。听说母老虎就是这么来的。
“每次都是你这个不中用的老家伙扯老娘的后退,死一边去!”
......
北山王罗成威风一辈子,就连朝廷上都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
往往朝廷迫不得已,只得将他的那些功劳赏赐到他的后代子孙上,可北山七郎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短短一年之内,七郎儿均英年早逝,仅存第三代世子罗一刀这一根独苗。
世子罗一刀的品阶也升到了正四品北山中郎将,再往上都快封侯了。
朝廷不敢再赏赐了。
后来,只得加封北山卫“三虎四狼五豹六君子七儿郎”中还活着的云豹、花豹和金钱豹以及罗家的旁系子弟罗达。
罗达从一名从军校尉被提拔为北山关的边关守将,正四品征北将军。而云豹、花豹和金钱豹则纷纷跻身从三品征虏将军,随便放出去,都是坐镇一方的大员。
北山王罗成作为大秦帝国仅存的异姓王,前半生的威风,连朝廷都极为忌惮。曾经朝堂之上有御史大夫,捕风捉影,数次弹劾他有谋反之心,被他一怒之下,让云豹带着北山卫冲进那御史大夫的家里,一刀斩杀了,还让人将那人头在京都大街上当蹴鞠踢。比少年时候的冠军侯秦越还狂。皇帝陛下非但没有问罪,反而还赏赐了大量的绫罗绸缎给他的诰命夫人。
更有当年被称为天下剑宗的名剑山庄,桀骜不驯,不愿意给北山卫铸剑抗敌,而被他领着圣旨带着北山卫,一夜之间,斩杀殆尽,飞灰湮灭。
要知道当年的名剑山庄,天下武林十大顶尖高手,独占三席,而其铸剑术更是独步天下,江湖中好剑之人,无不以拥有名剑山庄铸造的宝剑而傲然自得。
至今当年名剑山庄铸造的十大名剑中除了最负盛名的龙渊剑被罗成送给了天子,歃血剑藏身秦王府,阎罗剑则归了蓬莱阁外,其余的碧落剑、惊鸿剑、秋霜剑、破山剑、巨锋剑、赤霞剑、飘雪剑,均被北山王府收罗,而独步天下的铸剑术和功法秘籍也被他一分为二,分别藏于皇宫大内和北山王府的藏锋阁。
可偏偏罗家人都使刀,而将那些从名剑山庄收罗的武功绝学和宝剑束之高阁,宁愿蒙尘也不愿让世人学去用去。端是让江湖人可恨可恶。
北山王之所以在北山之外,名声不显。
是因为他深藏功与名,总是能够找到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自污,加之天子乐见其成,而朝堂中人又一而再的忌惮和打压。世人也鲜有知道他的功劳究竟有多大。但在那些地方大员和边关将士心目中,他则是一头时常睡着了猛虎。
一旦醒来,必然会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