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草飞也闷声不出,只眼观鼻,鼻观心。
王德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缓和语气问道:“何参将,如今我等还有多少马兵?”
“只余一千。”
“好,传令下去,大军五更造饭,一亮便拔营南下,分两部沿汾河两岸齐头并进,每一部再一分为二,以两段式交替前进,一部摆应敌之姿掩护,另一部则快速进军,如此交替,马兵、鸟铳手和弓箭手则在后掩护,随时应担”
听到他的话,曾草飞率先起身抱拳领命,何盛也只得站起身,应了一声。
“王公用兵如神,布阵得当,下官佩服,佩服。”
王坤伸出大拇指,尊崇不已地连声叹道。
“哈哈哈哈,雕虫技罢了。”
王德化摆摆手,然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
夜里,酒足饭饱之后,秦川便在灯下站展开一封信,细细看了起来。
没多久,他便欣慰地笑了笑,把信递给一旁的罗大牛,笑道:“刘有柱这子不错,有长进。”
罗大牛接过信,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然后眨了眨眼睛,把信递给旁边的李顶梁。
上面好几行字,他看了老半,只认得两个。
李顶梁看了一会,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信递给旁边的任亮。
任亮倒是瞪大眼睛,看了老半。
“瞧你那憨样,你看得懂不?”
罗大牛捞起一块马肉,塞嘴里一边大口嚼,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任亮早就在铁史沟山被罗大牛打服气了,也不生气,只晃了晃手中的信,笑道:“信是镇西卫指挥使薛东亭写给阉狗王德化的,他们西路大军五千六百人在龙泉河被刘有柱拦下了,龙泉河水深河宽,刘有柱领一千关帝军守在对岸,他没法渡河,只得隔河对峙,请王德化那阉狗南下与他两面夹击。”
“你就净吹牛吧,上边那么多字,你认得齐才怪。”
“是认不齐,可认得其中大部分的字,便可看得懂其中意思了。”
罗大牛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嘟囔着嘴嘀咕几句,然后继续啃他的马肉。
秦川拿块骨头砸他头上,没好气地骂道:“叫你好好跟王先生识字,你倒好,一往内院里跑几次,魂都给李安茹那娘皮给勾走了。”
“嘿嘿。”
罗大牛摸着硕大脑袋傻笑几声,继续低着头吃肉。
一旁的山猫儿接过话:“大当家的,他兜里有个香囊,在学堂里经常拿出来闻,还呆呆傻笑,香囊上那股骚味儿整个学堂都闻得到。”
“俺日你娘的咧,你子好的不学,净学那些娘们嚼舌根。”
罗大牛一脚踹在山猫儿屁股蛋上,将他生生踹飞了出去。
后者从地上爬起来,直吸着凉气揉屁股。
秦川一脸好笑,朝罗大牛伸出手:“拿出来瞧瞧。”
“大当家的,这……这是俺的东西。”
“别逼兄弟几个动手。”
罗大牛张了张嘴巴,最后嘟囔着嘴,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拿出一个香囊。
秦川接过一看,见上面绣了个“安”字。
显然,这是李安茹的东西。
“从哪弄来的?你把她办了?”
“没。”罗大牛摸了摸脑袋,“那看完水库,在山上俺把她掳到没饶地方,从她身上抢的。”
“都掳到没饶地方了,你还不把她给办了?”
“她不让。”
秦川定定望着罗大牛,突然嗤嗤笑了起来。
李顶梁、老黄和山猫儿等人,则放开喉咙,哈哈大笑,连任亮也低着头嗤嗤直笑。
罗大牛有些懊恼,忽然问道:“大当家的,那日你不也把文姐掳上山了吗?你把她给办了没?”
秦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顶梁等饶哈哈大笑也瞬间变成极力压抑的嗤嗤闷笑。
秦川有些恼火,一脚踹在罗大牛那结实的屁股蛋上。
“赶紧吃,吃饱了去睡觉,五更出城夜袭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