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驾回宫后。
萧月怀一入皓月宫,便将手里捏着的那块方帕扔了出去。阿禄从殿外跑进来,见此情景,弯腰将那张已经污染了的帕子捡起来,追上去问:“公主要将此物扔了吗?”
萧月怀一回头,再看到那丝帕,厌弃烦闷道:“不扔了做什么?留着让我恶心么?”
阿禄反应过来:“这是...陆三郎的帕子?”
女郎没接话,看着身上这一尾长裙,闭眼说道:“还有这件裙子,脱下来以后便直接丢了去。不要再让我看见它。”
她一想到今日与陆平笙亲密接触过,便欲干呕。
阿禄叹道:“公主既然这样讨厌陆三郎,今日何必应承陛下前往猎场?”
说罢,她便上前替萧月怀更衣,一眼瞧见女郎胳膊上包扎好的伤惊呼道:“呀!公主您受伤了?怎么回事?”
萧月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莫要大惊小怪,擦伤而已,太医已经处理过了。”
阿禄无语:“公主瞎说,衣袖上都沾染了血迹,怎么能算小伤?”
她唠唠叨叨道:“虽不知猎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奴婢不明白,公主既然不喜欢陆三郎,为何要为难自己?”
“我有的选择么?恐怕过不了多久,父皇就会定下我和陆平笙的婚期。我闹也闹过了,哭也哭过了,都未动摇父皇半分,与其继续逃避,倒不如直面事实,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萧月怀脱去外衫,拿起枕上放着的一柄雕绣青玉鸾鸟乘御雪霜梅的团扇,猛地朝自己扇了几下,散去了浑身燥热与烦意,赤金流苏挂在那扇柄尾端,顺着她的动作来回摆动。
阿禄疑惑道:“有意义的事?”
萧月怀收敛了厌憎之色,未理会婢女的这句呢喃,思索再三后低声道:“阿禄,你替我做件事。我今日...在猎场遭到杀手行刺。父皇已下令严查,但不知到底是什么结果。你私下里去找一下崔总管,打听打听,若有此事消息立刻禀我。”
阿禄大吃一惊:“公主今日竟遭了刺?!原来如此,原来这伤是如此来的?可是怎么会呢?猎场守卫森严,这些刺客是怎么闯进来的?”
“皇家围场向来有重兵把守,确实牢不可破。但倘若有内鬼,便也不是滴水不漏了。这正是我要你去盯紧此事的原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总该知晓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
她想知道白真门刺杀为何只剩三人?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倒叫她隐隐不安起来。
阿禄连连颔首,替萧月怀更去衣衫后,便揣着她的嘱咐出了皓月宫。
萧月怀坐在榻上,盯着窗外圃中一片兰芳絮草,静静地发呆。
好不容易独自一人,她便再理了理思绪:今乃仲夏,前世她与陆平笙的大婚定在了她及笄礼后的两个月,八月初十。
她欲借力顺力,在陆家站稳脚跟后,一点点地将这棵苍天大树连根拔起。但前世走过的弯路,她也绝不能重来一次。今生再嫁,需掌握一条可令她随时逃脱自保的路。
怎样才能万无一失呢?萧月怀眸光一转,想到了一个人....
如火如荼的炎日渐渐淡却,艳阳爬着西边连绵的山脉地线降下去。
勤政殿上。
周帝坐在巍巍高台的龙案前,盯着手里送上来的奏疏,气得挥袖掷笔,恼道:“好个白真门!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对朕的女儿动手!”
“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