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修聿从自家府里出来,步安歌有一瞬很是恍惚。 看清是魏修聿,赵宣一时魂不附体,太子殿下怎么在这里,他和步安歌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从步安歌府里出来? 跪伏在地还十分懵然:“太子殿下......” 魏修聿看步安歌呆愣,心想莫不是赵宣的话让这小丫头生了颓心,愈发对赵宣生厌,对步安歌招手:“安歌,过来孤这里。” 步安歌走过去:“久哥,你怎么会在这?” 魏修聿:“路过,来看看你。”扫一眼赵宣:“看来孤来的正是时候。” 跟在他身后的林言笑眯眯,什么路过,殿下分明是明明白白吩咐他驾车来此 扫一眼跪在那里的赵家世子,心道这位真是眼瞎。 若是老老实实对令仪县君好,将来荣华富贵还少得了么,婚事退了不知反省又来纠缠,还口出威胁,真是不知死活。 赵宣心里七上八下,畏惧懊悔,还有羞愤。 早知太子和步安歌竟然有私,他哪里会就这般找上门来,也不会一时控制不住说出难听的话。 难怪太子会插手他和步安歌的婚事,原来竟早勾连上了。 好一个步安歌! 这等贱人,幸亏没娶到家里,否则岂不是玷污伯府门楣。 魏修聿深知人心,只看赵宣此刻三两分形态便已能大略知晓他的想法,凛然道:“收起你那龌龊的念头,令仪县君于孤有恩,孤当她是亲妹,原以为她得了一门好亲事,却不想遇到你这个浪荡子,如还敢欺上门来,是瞧她无人撑腰么?” 赵宣以头抢地:“臣不敢!” 又是惊又是懊悔。 有恩? 是了,难怪杜御史当初会出马,难怪镇国公对步安歌也很是不同,这是早就知道步安歌是太子的恩人吧。 若早知如此,他怎么会 好好的青云梯被自己扔了,赵宣一时间真是后悔的心肝脾肺肾皆不安生,只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吃。 神思震荡难以描摹,恨不能大哭一场。 魏修聿冷声道:“孤今日明话告诉你,令仪县君的婚事自有孤操心,将来必能嫁得一良人,至于你,再出现在县君府十丈之内,便准备好下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他为人冷肃,甚少雷霆之怒已让百官敬畏。 如今言语毫不留情,将个赵宣训的面如土色,灰溜溜离开如丧家之犬。 步安歌看着赵宣离开的背影,心道这人原著中也不知怎么成为男主的,做事心黑而鲁莽,几乎愚笨。 和这样一个人定过亲,想起来都觉怪丢人。 正想着,发顶一沉脑袋又禁不住一晃,是魏修聿按着她脑袋揉了揉,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步安歌:“......!” 脊背发僵。 两辈子来说,她虽然年岁还不大,但从来家世好人也聪明,还从来没有被揉过脑袋。 魏修聿道:“那等沽名钓誉之徒,趁早忘了,孤方才说的可不是气愤之语,你的婚事由孤来打算,日后有孤替你掌着眼,没什么可担忧的,明白么?” 步安歌想摸摸脑袋顶,有些恍惚的点点头。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魏修聿的心中她不是朋友,也不是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而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这感觉还真是......挺不赖。 低声道:“那当然再好不过。” 东宫聪明深沉阅人无数,人选必然上佳,即使将来有差还可诉苦求助,简直一本万利。 魏修聿回宫已经接近晚膳时候,有宫人回禀,说太后曾遣人来请他前去用午膳。 魏修聿便道:“你去回太后,晚膳时孤会过去,让她老人家不必惦念。” 他年幼丧母,有一段时间在太后膝下,得太后关照甚多,如今虽然年长加上事务繁忙不再频繁的去慈安宫,对太后却一直很是敬爱。 宫人去慈安宫回话时,太后正看娘家侄孙女王柔佳刺绣。 笑道:“哀家知道了。” 一旁的王柔佳问宫人:“太子表兄出宫做什么去了,你知道吗?” 宫人谨慎回:“奴才不知。” 待宫人离开,太后薄责道:“柔佳,你又忘了。” 王柔佳有些不好意思,撒娇道:“哎呀,是又忘记了!姑母,没什么要紧吧,太子表哥又不是外人,柔佳也是关心她。” 女孩儿娇俏可人,又这般依赖于自己,太后便不忍苛责了。 叹口气道:“太子威严日盛,他是储君,日理万机,私自打探他的行踪是大不敬,你这般不谨慎,将来......” 王柔佳道:“将来有姑母在,柔佳不怕。” 太后摇头:“姑母也有老的一天。” 她有些遗憾,原本将柔佳接进宫是大有期待,想着让王家再出一任皇后,这是何等的荣耀。 如今看,柔佳并不能胜任。 德不配位必有余殃。 太后已经放弃了扶王柔佳到后位上的打算,不过太子是个知恩明理的,有她当年教养的恩情在,柔佳在后宫做一妃子当能安然无恙。 如此,王家的荣光也能再延续的久远些。 至于皇后之位,那位顾氏琳琅倒是不错,不管她是真大度还是假贤惠,既有那样的名声,便也得受得了那般束缚。 将来泥塑木胎也得端坐在后位上。 魏修聿到得东宫,见王柔佳在,知道太后的意思,心中无奈。 他虽年轻俊美,但位高权重日久,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压人的气势,王柔佳盼望他来,真看到人了却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太后问魏修聿去了何处。 魏修聿去魏成安那里时并未隐藏行踪,便直说了。 王柔佳忍不住问:“是陛下赐予端宁郡王带汤浴的那处庄子?” 魏修聿:“不错。” 王柔佳:“表哥怎么能去那里,每每春日踏青,那里就有很多闺秀......” 太后打断道:“柔佳!大魏的天下,你表哥身为储君,何处去不得。你若是也眼馋那些踏青的闺秀,哀家放你出宫松散松散也就是了。” 王柔佳自知失言,呐呐道:“臣女知错。” 魏修聿淡淡道:“用膳吧。” 他知道太后的意思,也明白王柔佳所想,但这些不过是一厢情愿,是以并不在意,安然陪太后用膳后便离开了。 魏修聿离开后,太后罚王柔佳去跪佛堂。 太后有些气馁,对贴身伺候的金嬷嬷道:“也许哀家该早些放柔佳出宫,以她的家世到哪家都不会被慢待,留在宫中......” 金嬷嬷道:“太后慈悲心肠。” 并不多劝。 她知道太后不会放柔佳姑娘出宫,即使这样的感叹已经多次,但宫中出一宠妃对家族而言是多大的荣耀和助力。 没有人会不眼馋,即使已经贵为太后。 太后并不需要金嬷嬷的回答,沉思良久道:“柔佳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去查,近来太子频繁出宫,也许是真被什么人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