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憎恨!!!
我憎恨人类……
我憎恨这个世界……
我憎恨这该死的命运……
几百年的岁月,我见识了人类的卑劣,贪婪,愚昧……
所有丑陋的一切!
我为自己曾是他们的一员感到羞耻。
我对自己曾对他们抱有幻想觉得可笑。
这样的物种,也敢号称自己是万物灵长,执掌世界的权柄?
他们只是一群该被碾碎在尘埃里的虫子!!!
我出生在欧洲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里。
我在这里,平静的渡过了十几个安宁的岁月。
我有一个不算富裕的家。
早上起床,母亲会用梳子为我梳理头发,给我编起漂亮发辫。
她会温柔的用手抚摸我的脸颊,自豪的告诉我,我比她年轻的时候,还要漂亮。
她的手上,有一枚翡翠戒指,在晨光下,泛起了晶莹的光华。
那是父亲送给她的礼物,她从来舍不得摘下。
上午,我会帮母亲打扫干净屋子,然后将午餐装进篮子,给田里做农活的父亲送去。
在父亲用餐的时间,会有一个男孩过来找我,他叫梅尔。
我们会依靠在田梗的小河边。
一颗石子丢在了我面前的水里,溅了我和他一身的水。
一个小男孩在我们身后哈哈大笑。
我转头追得他满田野乱跑。
那是我的弟弟。
晚上回家,他会瞪着眼睛,让我哄他睡觉。
他会告诉我,等他长大了,一定会保护我,如果梅尔欺负我,他就狠狠的揍他……
父亲总是很宠溺弟弟,对我鲜有笑脸,可是我并不在意,我们依旧是幸福的一家人。
那是我作为人类,最美好的时光。
直到一场瘟疫席卷了村庄。
感染了疫病的人被当作怪物一样对待。
我们被关在了一处简陋的窝棚里。
死去的尸体,被他们用农具拖了出去,像丢垃圾一样的丢进了火堆。
我听到了栅栏外,传来了梅尔的声音,他想进来见我一面,被拦在了外面。
我躺在窝栅里,浑身发热,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动弹不得。
我只能用力呼喊他的名字,可我虚弱的声音,淹没在了外面嘈杂的争吵中。
我听到了他父亲愤怒的声音,我听见了他被强行拖走的呼喊。
他没有再来过……
我的弟弟没有来……
我的父亲没有来……
我的母亲也没有来……
绝望!
绝望的情绪在我心中蔓延。
谁都没有再来过。
只有守着窝棚的人,偶尔通过栅栏的缝隙投射进来的目光,充满恐惧,厌恶和冷漠。
那眼神,就像在说:
你们为什么还活着?
你们怎么还不去死?
只要你们早点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被感染疫病,不是我们愿意的呀!
我们也想要活下去。
灾难,总是结伴而行。
伴随着瘟疫而来的,是饥荒……
并且,为了防止瘟疫扩散,王国封锁了我们的村庄。
恐慌在村子里蔓延。
没有人再管我们。
村民在周围挖起了壕沟,钉起了围栏,将我们彻底的关死在了这里。
没有了食物,没有水。
病死的尸体就这么丢在了窝棚里。
恶臭与绝望弥漫在整个窝棚里,虚弱的病人在快速的死去。
终于,有人解开了枷锁。
食物?
地上不都是吗?
反正已经染上了瘟疫,横竖都得死,还管那么多干嘛!
所有还能动弹的人都陷入了疯狂。
渐渐的,他们不再满足于死去的腐肉。
一双双贪婪的目光盯在了我和其他还活着的人身上。
我清楚的知道会在我的身上发生什么。
恐惧,绝望,憎恨溢满了我的心。
数不清的牙齿在我身上嘶咬。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我要面临这样的命运。
不!!!
我不要像这样,没有意义的死去。
我不要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迎来这样的结束。
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涌动。
一种有别于寻常的饥饿感在我心头疯狂的滋长。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扑在我身上的人掀飞了出去。
按住了一个离我最近的人,我张开了嘴,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滚烫的血液涌入了我的喉咙,那股饥饿感没有被填满,反而愈加的强烈。
强烈的嗜血欲望,侵蚀着我的理智。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
饿……
我饿了……
我好饿……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窝棚里已经没有了活人。
到处都是被撕裂的尸体。
我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曾经身为人类的罪恶感引起了强烈的不适。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血族也可以生育后代,他们的血脉基因会根植于后代的身体当中,这种基因会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如果没有觉醒,就会如普通人一般过完一生。
当血族血脉觉醒时,时间的流逝便失去了意义。
外貌便会固定在觉醒的那一刻,受到的伤口也会快速的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