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力地张开嘴,文枝端着茶盏,以一个极为平缓的角度,慢慢地让茶盏里的水流入慕成凰的口中。
可是才喝了小半口,慕成凰便是没有力气了,她仰面躺着,牵了牵文枝的手道:“这宋宁下的药,也太狠了,他是不是恨死我了,哎哟喂,我的老身子骨。”
昨夜慕成凰清醒了一阵,怕文枝担心,便是将自己找宋宁求药,来假装时疫的事情都和文枝说了,文枝一边听,一边流眼泪,生怕慕成凰是为了让她不担心骗她的,直到慕成凰自己都快急起来了,轻声道了一句:“本宫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会当真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文枝才是勉强信了,不过瞧着慕成凰除了发热,还有出现类似时疫的呕吐等症状,只要是醒着,神思都是清明的,不像是传闻中得了时疫的那些人,变得疯疯癫癫,犹如猛兽一样,还有的地方,听说出了得了时疫的人乱咬人的情况,文枝才是彻底地信了。
文枝被慕成凰一句“老身子骨”给逗笑了,于疲惫不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什么老身子骨不老身子骨的,公主还年轻着呢。”
慕成凰侧过头:“刚才听到后院里好吵,发生什么事了?”
文枝知晓瞒不了慕成凰,也不用瞒着慕成凰,便是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只是没将环儿和巧儿那些咒骂慕成凰的言论说出来,只是一笔带过,说她们对公主不敬罢了。
慕成凰道:“她们想走?想要离开?”
“公主不用管她们,她们哪里走得了啊,就算是竹静和天师当真应允她们走了,现在朱雀的手臂被烫伤了,公主的身边岂不是没人了。”文枝安慰慕成凰道,又问慕成凰饿不饿,说灶上热了一碗粥,随时可以端过来。
慕成凰却只是摇摇头道:“既然不想留的人,还强留她们在这儿干什么,你看今日只是因为烧一壶水的事情,朱雀也被烫伤了,那明日呢?就算解决了烧水的事情,还有劈柴洗衣做饭,她们若是干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我的倒是不心疼这些伙食费和饭钱,就怕恩人成了仇人,她们记恨上我,对我不利。”
文枝道:“那公主的意思是?”
“赶她们走,自然不大好,毕竟这龙虎山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着呢,不过既然是她们自己想要走的,那可与我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慕成凰觉得有些累了,只是让文枝凑近了些,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文枝频频点头,应和了一句:“若是当真能如此,那可真是极好的。”
慕成凰在龙虎山感染了时疫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慕元安的耳朵里,他刚下了早朝,便是直接召集三省六部的官员进了金銮殿,先是商议了和北梁和谈的事情,这次北梁看着就是有别而来,而且还在和谈的条约里,将那北方三州放在了第一条,一副信誓旦旦,必要拿回去的样子。
而谈判桌上,祁东海也是寸步不让,近些年来,北梁发展得很快,尤其是军力,北梁地处北方,接壤国家较少,而且都是一些弹丸小国,曾经最构成威胁的北方七小国,也被慕元安的百万雄兵给灭得彻彻底底,不过当时慕元安急着找寻能做药人的天池国皇室女子,根本没想过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的问题。
而大顺这几年,和南越,东秦都偶有交战,尤其是一年前的东秦之战,虽然东秦被灭国,可是大顺也是耗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频频交战的大顺和休养生息了五十年的北梁相比,若是当真要硬碰硬,大顺着实太过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