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临我们西夷的寒舍,真是难得。”封由检语音未落,大殿侧门便是传来一声封萧的声音:“父皇,父皇,儿臣前来救驾。”
转眼间,封萧已经是带领一队人马赶到了封由检的面前,封萧额头全是汗珠,看起来似匆忙而来,却也不知道,这汗珠是刚才听闻慕秦易攻进来时逃跑留下的,还是当真为了救驾奔波留下的。
封由检略微严肃地看了封萧一眼,封萧转眼瞧着慕秦易好端端地站在大殿中央,而群臣也都是安之若素的样子,突然有些摸不清局势,好在是那紫衣太监苏公公忙提醒了一句:“殿下唐突了,之前只是一场误会,肃亲王是皇上请进宫里头的客人,并非敌人,殿下救驾之心热忱,可是也切莫弄错了对象。”
这紫衣太监说完,复又低声劝了封萧一句:“殿下还是往后退一些吧,殿下刚才弃皇上逃走,已经是让皇上龙颜大怒了。”
封萧一听这逃走二字,脸色突然变得很是难看,虽然自己之前的确是有逃走保命的行为,可是听到这紫衣太监这样说,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嘲讽了一般,一蹙眉,很是严厉地对着这紫衣太监呵斥道:“口出狂言,孤怎么会弃父皇的性命于不顾?”
这紫衣太监微微蹙眉,回头看了封由检一眼,明显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已经足够大了,能让封由检听歌一清二楚的。
这紫衣太监不好多说,只是躬身退下,虚虚地回应了一句:“那是老奴说错了,太子殿下,并没有弃皇上的性命于不顾,是老奴错了,老奴错了。”
这意思,明显又是说给封由检听的,封由检漠视了封萧一眼,太子不成器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封萧在民间的风评也不如封荀的好,他也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今日,让他着实没想到,封萧会如此沉不住气,莫说一国之君,就算封萧如今只是一个太子,也不应该在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的时候就落荒而逃。
而且还是根本不管自己的性命,反观当时跪在地上,正在被自己审判的封荀,倒是沉稳许多,虽然当时一直没说话,可是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种浓浓的关切,也让封由检的内心稍微触动了一下。
封由检将思绪从刚才的乌龙事件抽了回来,只是看着朝自己躬身行礼的慕秦易,慕秦易这礼行的很是标准,就连他身边的那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女子,也是规规矩矩地朝着自己行了屈膝礼。
封由检很想让慕秦易一直都这样躬着身子就好,可是还是理智地开口道:“免礼平身。”
“入西夷已经有些时候,但是因为种种,一直未能前来拜会,是晚辈的失误,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也是有一件好事,要和皇上合作。”慕秦易虽然自称晚辈,可是这一句入西夷已经有些时候,却分明像是在挑衅。
呵呵,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告诉封由检,这西夷便是他慕秦易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就算在这西夷境内待了许久,西夷人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封由检忍住不悦,皮笑肉不笑地道:“听闻肃亲王和五皇子是至交好友,年少的时候还曾在同门下学过武艺,也算是师兄弟,肃亲王今日弄出了这样一个大的阵仗,派了人假扮太监进宫,还对朕出言不逊,这一切,不会都是为了救肃亲王的这位至交,西夷的五皇子吧。”
“正是。”慕秦易倒是一点儿都不遮掩,他微微昂头,“晚辈今日,的确是来替封荀翻案的,不过不仅仅是为了封荀或者是为了晚辈自己,而是为了西夷不会失去这样一个爱民如子,忠厚温良的好皇子,也是为了这世间还留存一丝公道,不要让所谓的集体的正义污蔑了一些真正纯良的人。”
封由检慢慢站起身,抚掌笑道:“好,说得真是好,可是肃亲王却是忘了一点,这五皇子有罪也好,还是被人污蔑也好,这都是我西夷的事情,也是我西夷皇室的家事,用不着大顺的肃亲王来操心,朕之前都还不知道,这大顺的人,都是喜欢将手,插到别人家的家事上去的吗?”
“皇上大可以说这是西夷的家事,只是,皇上之前也看到过那枚玉佩了,人就在外面,皇上如今觉得,我是有权力插手,还是没权插手呢?”慕秦易说完,轻声一笑,还没等封由检做出反应,便是自问自答道,“其实有权没权晚辈都已经牵扯进来了,也不怕牵扯更多,皇上,有些事情,最好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放了这么多人在这里,有些话,晚辈还真没办法讲清楚。”
封由检怒道:“你这是在威胁朕。”
慕秦易点头,他的脸上挂着一股深不可测的笑容,像是将这世间万物都掌握在手里:“没错,晚辈,正是在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