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晓,这些年来,我那兄长太过仁厚,从不约束身边人的行为,导致许多无德无才之人,占据高位,是以朝中不满的人可谓是逐年增多。”
“此前文修君胁伯帝后的事情,也流传到朝臣之中,莫说寿春私铸伪币之事,也与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因此,如今的王家,积压着朝臣太多的不满,这一次,你让我这兄长动之以情,让父皇不再追究王家。”
“怕是朝中群臣会将怨恨与不满全部泄于母后与我这兄长身上。”
“要知道朝堂上的丰饶功臣,早就对储君之位有另外的看法。”
“是以你如今看似帮到了我这兄长,实则是害了他,不仅是他,还会牵扯到皇后,把他们架在油锅上烹。”
程少商紧皱眉头:
“我我不曾想这么多,只是见皇后伤心难过,就想帮她。”
杨蛟淡道:
“我知伱是个别人对你好,你就想加倍待人家的性子,然宫中事务,牵一发而动全身,绝不是你想象中那般简单。”
“所以,明白了吗?我为何让你遇事就束手旁观。”
“而且,这里面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自古以来,历朝历代从储君之位退下的皇家子嗣,非自尽,便被杀,因此就算是父皇与母后明知我这兄长不适合做太子,更无法做一朝明君。”
“但还是让他继续做下去,便是不忍自己孩儿以后死于非命。”
“而如今有我这个一人之力可敌国,又得大多数朝臣的人心的存在,如何会致失位储君于死地。”
他双眸盯着程少商:
“可是由于上至皇帝,下至群臣,谁不知晓当朝四皇子无心权势,其中更加深层的算计,便是有人清楚你的性子,知道你得知长秋宫的事,定不会坐视不管。”
“事后有人就会顺水推舟的不再追究王家,还会对太子委以重任,一步一步的将我逼上储君之位。”
“因为,唯有我成为储君,才是最好的结局,毕竟,谁不知我虽出自永乐宫,但与长秋宫一向亲厚,再者,上至废太子定不会有性命之忧,下至群臣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可谓是皆大欢喜。”
程少商后知后觉的道:
“所以说,是圣上在筹谋。”
她看着杨蛟:
“那你又是何想法?”
他清淡开口:
“你知不知晓,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离开了都城,权势于我而言如过眼云烟,而我那三兄,虽性子有些欠缺,但也不失为明君,他为人看似清冷,实则重情重义,也足以容得下被废的储君。”
“不过对有的人来讲,既有更好的选择,又何必选更差的。”
程少商不由地追问:
“子言,你究竟有何打算?”
杨蛟双眸幽深: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少商,你从小不就是想看看天地广阔,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心想事成。”
程少商听后,一脸兴奋的抓住杨蛟袖袍:
“是不是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们就能去遨游广袤无垠的天地。”
杨蛟眼眸光华流转:
“从今往后你定能活的恣意自由。”
程少商闻言,似感觉有什么不对,但一时之间,却又发现不了什么。
两日后。
文帝才对太子委以重任,将虎符交于太子之手,结果倒好,太子觉得虎符放在东宫不安全,在太子妃的提议下,让她堂兄孙胜带到宫外的紫桂别院。
而太子一想,既是太子妃的堂兄孙胜,身兼东宫护卫首领多年,紫桂别院又没东宫人多眼杂,便答应下来。
可惜,孙胜走到半路,便将虎符弄丢,事后还是凌不疑收尾,将此事大事化小。
但之后王家没能再度幸免,文修君事迹暴露,她为补贴小乾安王,仿造王淳军令,还仿造印章,让其子王隆出兵剿匪,借此获得大量钱财。
而且,远在寿春的小乾安王修书一封,将私铸伪币推到文修君的头上,说是全因她的怂恿,她的自作主张。
最后,文帝看着宣皇后的面子上,便下诏,收押文修君,革去封号,就此幽禁,再革去王淳父子的官位,收没家财,贬为庶人。
十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