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头女孩很困惑,她觉得自己遇到了难得的机缘,就像是那些传说中的魂师大能们在游戏人间时,只要随手撒下一些残破的渣滓,就能让一个平凡的人直接脱胎换骨,鸡犬升天。 而她将有机会,离开这个破旧的,散发着各种令女人作呕气味的木屋,有机会过上那人前人后,车水马龙的高贵生活! 虽然在魂师大能眼中:他们不过是玩具,有价值的玩具。 已经被买入过山寨,见过血腥与冷漠的她,不介意成为能成为玩具,因为她见过,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的人是想要成为玩物而不可得,最后变成了一个个刀下的鬼! 可是,只提供了一个资格,一个脱离这片苦海的资格,她不知道自己如果得不到这个资格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余生都会在这片山寨中苦熬,她不知道和这个资格擦肩而过的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忍受这种痛苦的环境,像这个“灾星”一样活下去,不知廉耻的活下去。 如果没有见到过希望,或许自己真的会变成下一个“灾星”,曲意逢迎为生,全身溃烂而死…… 可是现在自己只有一半的可能脱离这片苦海,只有一半!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晦暗不明——一种充满着亵渎的想法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如果她现在死掉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得到这场救赎了;刚刚明明已经油尽灯枯了,为什么现在还不死,为什么呢……” 正在胡思乱想的包子头女孩抬头偷偷瞥了一眼戴银,那万古不化的假笑让她毛骨悚然,这不是山寨中的男人能带给她的恐惧,这时一种类似毒蛇冷冽鳞片贴近皮肤的来自人类本能的恐惧。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想要贴近“灾星”,纵然她心中有千般阴冷的想法,但人非草木,她和这个女人终究有着师生之事,她那本来空洞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依恋这个无私教会她的女人。 说起来有些羞耻,在这个满是赤裸裸人性的山寨,这个被称作“灾星”的女人给了她母亲一般的感觉。 但下一刻,风云突变! 瘫软在床上的“灾星”猛地扑了过来,一双手穿过女孩的腋下,使劲全身气力,箍住了她的身体,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两排皓齿死死的咬住了她的喉咙! 不,怎么会这样!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包子头女孩愣住了,她终究只是个孩子,她那没有发育完全的大脑还没有办法接受上一秒还慈爱如母亲一般的人在下一秒就像野兽一样攻击她。 偷袭很有效,也很致命,发动偷袭是拉近弱者与强者差距的最好方式,更何况“灾星”咬到了这个女孩的脖子。 戴银在一旁看的很清楚:脖子是人类的要害,人体双臂的结构本身就着重防止敌人攻击自己脆弱的脖子,在他游历军队时,几乎没有看见过那个百战老兵有过太长的脖子,毕竟在近身肉搏时,即使佩戴了甲片,对脖子的防护大多时候也只能算得上聊胜于无。 虽然女孩的脑子一片混沌,但她的身体在生死时刻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她疯狂地抓挠,推搡,在地上翻滚,想要将那颗头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下来。 一时间尘土飞扬,那张久经折磨的破旧木床也在发了吱嘎一声呻吟后塌成了废墟。 濒临死亡之际,女孩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能,本来白嫩的双手变成了凶残的武器。因为角度的问题,她看不到那张女人的脸。但指尖的触觉传来了双眼所见更为真实的细节,她撕裂了她的一只耳朵,将她的眼睛像水泡一样抠破,将头发连同一大块头皮一同扯下…… 但一切终究于事无补,随着喉管发出了一声脆响,她的大脑被震得一片叩拜,她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她感觉自己仿佛离开了地面,正在向天空飘去,一团泛着圣洁光晕的云团凭空出现,仿佛在抚慰她肉体和心灵的伤痛。 “我的主啊,您来接引您迷路的羔羊了吗,感谢您的仁慈……” 在她即将融入那片光团时,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将她从天国拉回了人间。 没有云团,没有光晕,只有木屋压抑的屋顶,和一盏盏红色灯笼的微光。 “灾星”那本来较好的面容被毁的一干二净——的两个眼睛变成了血洞,一片头皮垂落盖住了一边眉毛,一只耳朵被彻底撕裂,粘连在脸颊旁……看上去,她比女孩更像一个将死之人。 崩裂的喉管一股股地跳动着,一汪汪鲜血向其中不停地涌入,她嗫嚅着嘴唇,想要质疑这个对她无私教导的女人一句“为什么”。 但破碎的喉管只能发出呜呜的风鸣。 面目全非的“灾星”摸索着,将这个女孩那带着余热的身体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是一个給孩子哺乳的母亲。 直到感觉女孩彻底咽了气,她才对着那张有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重重地咆哮了一句:“你根本不配做一个妓女,你不配!” 啪啪啪!欣赏了一幕好戏的戴银满意地鼓起了掌。 “不错,很不错。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看着我们彼此撕咬,你很满意?” 看着那对血肉模糊的眼洞,戴银面不改色地抬起右手: “虽然你现在也很美,不过为了防止我待会的宴会我的胃口,我们还是换一种姿态说话吧。” 无数的蓝色细丝从戴银手中喷涌而出,将“灾星”全身裹了个结结实实。 在“灾星”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的容貌便恢复如初。 在自己四处闯荡时,戴银发现人类的身体其实是很顽强的,只要伤口闭合的足够及时,哪怕被刺穿心脏,人也不会死去。 或者说,只要将看得足够细致,就能明白人体的强韧——每一刻都被撕扯出新的伤口,却还是那样生机勃勃。 戴银利用的就是这种原理,通过控制着超越人类视觉的细丝,在不可见的尺度上完美地将所有伤口清理并缝合回了原状,连尸体脖子上的缺口也被他完美复原。 现在,如果不考虑一个人变成了尸体,其实这间屋子中什么事都没发生。 “灾星”眯起眼睛适应着失而复得的视觉,她其实已经做好了为了这个名额失明的准备。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和包子头女孩儿抢夺这个名额,她比她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年轻就是可能,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事只有抹杀她,虽然风险很大,但是万幸,她赌对了。 不过看着怀中那具尸体,她的喉咙开始不停地抽搐,一股痉挛的感觉直冲胃部。生死间的搏杀,她不可能松口去吐那块咬下的肉…… 是的,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吃人。 感受着胃中的酸水上涌,她想要不管不顾地大吐一场,但看着兴致勃勃的戴银,她心中涌出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使出死命的力气,将涌到喉头的酸水吞了下去,一股涨裂的痛苦在嗓子中爆裂,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喉咙是不是也被撕开了…… 她想要大喊大叫,却在戴银的面前不由自主平复了情绪……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见证了人间冷暖的自己明明已经不会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戴银是不同的,每次自己想要在他面前做出一些软弱的行径时,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心气在支撑着她。 那不是情爱,那是一种不愿被轻视的傲慢和愤怒,她低下头,陷入了杀戮后的茫然。 或许有的人会对觉得一个衣衫不整,半卧半趟在地上的女人感到兴奋,但是戴银不会,这些女人能活下来,就意味着她们有自己能力,毕竟在力量为尊的斗罗大陆,妓女不是技术活,就是体力活。 “把头抬起来吧,你这个女人可不简单,明明经常用嘴,还经常逃跑被打,竟然还能留下一口好牙……” 在戴银和妓女秉烛夜谈的时候,山寨周围,一道道身影穿着夜行服,悄悄地潜伏到了山寨附近,潜伏在草皮,岩洞和树后的暗哨还没来得及发出警告,就被几把涂黑的匕首割开了喉咙,吞吐着血沫倒在了地上。 几个黑影聚在一起,抬头看了看月亮——今天是残月,月光熹微,几人确定了时间,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一刻钟之后,行动开始!” 而宴会中喝得酩酊大醉的众多恶匪还在纵酒高歌,丝毫不知道他们已经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