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聊了四家厂子，说出来都吓死人，年头最短的都有一百一十年历史，派来的人事员工个顶个的精神，但一聊起来，言语上的一些措词让岑文觉得不舒服，不对味，不想再聊下去。 “百年老厂也不怎么样嘛，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呗，隆山又没拿刀子架他们老板脖子上。” 还有几个老厂子没聊，岑文跟在江姗身边，边走边吐槽。 “岑老板消消火。”边上突然有个笑呵呵的声音插进来，“那几家来的都是年轻人，带队的都没个年资长的，他们自己错过了跟岑老板的接触是他们的损失，别跟他们生气。” 岑文扭头看去，也是一个招聘摊子，守摊的男女都有，衣着整洁，面带笑容，但就是透着股子老奸巨猾中年人的味道，摊头上则写着黎南星制药二厂几个字。 “这厂子厉害，实验室跟着厂子一起建的，研发实力强，是黎南星出口异植异兽营养液最大的一家，前两次给高级异植浇营养液他们家都是出的最多，他们写财报上了。” 江姗轻声且快速地解释，这对她的下巴是个负担，因此有些词语含糊不清，但岑文跟她熟，依然听了个全。 “制药二厂，久仰大名。” 岑文走到摊前，向先前跟她说话的那人伸出手。 对方笑呵呵地伸手回应，双方友好握手。 岑文顺便就跟摊位里的所有人都握了一遍手，接着她和江姗坐进了摊子里细聊。 摊子里的桌椅是他们工作人员自用的，投简历的毕业生是坐在摊子外面。 双方都心知肚明，岑文肯定不是来找工作的，而制药二厂郑重地派出精英老员工也是对岑文有所求。 要不然，别的摊位都没认出人，他们却能开口叫破人名？ 岑文还是一样的问题，她坦诚地表示自己要找的厂子要有独立的研发和生产能力。 “我不希望明面上跟我签约的厂子，背后还有其他什么公司实验室研究所控股，拿着内部共享的名义，把我的个人信息传得人尽皆知。个人定制要先做异能检测，等于个人异能相关信息全在一群陌生人手里，我是不放心的。” “这你放心，我们制药二厂建厂将近一百八十年，从一开始就有着独立研发能力，到如今专利无数，不受任何私人公司单位机构的掣肘。” “一百八十年的历史，现任厂长是黎南星本地人吗？本地出生成长的本地人？” “是的，本地生本地长的黎南星本地人，整个厂子从建厂初始就是由黎南星自己一手建起来的，现在是第三任厂长。” “这就是说，厂长和中高管理层都长居本地？” “都长居本地，孩子都在本地出生成长读书，考大学时才去了其他居住星，还有考到首都星的。” “那就好，我们都知道每年都有异能补剂生产企业跟异能者打官司，的确是有异能者贪心不足，但按统计数据，占八成以上的还是企业吃相难看，对吧？” “对。” “所以，我很看重这一点，贵厂厂长和管理层都在本地扎根，这就好，万一哪天闹得不愉快，我找得到人面谈。” 制药二厂的这几人，听完这话汗毛都竖起来了，面谈二字说出来轻飘飘，背后什么意思，中年人都懂。 那是和和气气真面谈的意思吗？ 岑老板的战斗力，黎南星上谁不知道呢。 去年打猎比赛，她瞬息之间操控植物戳死了咬人的森林野犬，保护了受伤的学生，那短短几秒钟的剪辑画面在网上点击量数千亿，还传到国外去了。 “岑老板只管放心，我们厂签约的异能者不下百位，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不过，老实地说，我们厂给出的签约费没有别家高，解约条件也不苛刻，仅有的几个中途解约，都是好聚好散，在网上查得到的。” “钱不钱的无所谓，我有稳定收入，不靠签约金吃饭，我要的是安全可靠适合我情况的个人定制补剂，以及严格的保密性，我不想哪天发现我的异能检测报告摆在不相干的外人面前，甚至被更多外人看到。” “当然，个人检测报告按机密文件归档，如果泄露，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对这话，岑文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场面话，听听罢了，钻一切可钻的空子，可是人类绝活，不然就没有泄露一说了。 “还有，签约年限一年一签。” “一年一签？” “对，我升级这么快，一年后的事谁说得到，对吧？” 岑文不坑人，当然也不让人坑，她现在四级满，不考虑她能发挥五级实力的情况，就按证书等级来算签约金百万起步，但她十月份必为五级满异能者，签约金直接跳到千万起。 等级越高，伤势恢复越快，就这么一年升一级，足可预料几年后她将恢复全盛状态。 现在便宜签了，那日后不就亏大了么。 “哦，对对对！” “因为以前没这么签过，这个要跟厂里说一声，问题不大。” “当然。” 岑文知道，任何不在计划内的变故，做员工的都要跟上面报备一声，该讨论的讨论，该决定的决定。 “你们签下的异能者，日常要为你们做什么事？” “主要是为了获取原材料，那些七八级的异植营养液，原材料都靠这些异能者获取，就这样，每次都有不少人受伤回来。老实说，我们一直想签个高水平的治疗师，但治疗师的签约金是异能者职业分类中行价最高的，签是签了几个，但……”对方摊了摊手。 “这话说的，没有踩一捧一，故意恭维我？” “没有没有，哪能呢，岑老板的实力，在全国来说或许还有不少人不服气，但在全黎南星谁不服气？都是真心实意，真的。” “行，那先谈到这里，我们加个好友，我再逛逛。” “好的好的。” 对方给岑文推了电子名片，职位上就写着制药二厂人事部部长崔文群。 “部长亲自来校招？”岑文挑眉。 “岑老板值得。”崔部长笑道。 岑文笑笑，与对方所有人握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