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当我放学回家一进大门听见屋里吵闹,我不由站住谛听
“快把那张相片藏起来吧!”这是我爸的声音。
“不,放在眼前,我天天能看!我那可怜的孩子。”这是我妈的声音。
“还放在眼前雪儿一天天长大了,一天天知道的事多了。她一旦知道了,肯定会寻找她亲生爸爸妈妈的!”
啊,原来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一下惊呆了。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潸然泪下。
“你知道我是多么想自己的儿子吗?看相片就当看到了儿子!”
“但是你想过没有?假如雪儿知道了,她会怎样?肯定不会听话,到时候你爱的雪儿跑了,又找不到儿子,那我们这个家成了什么家了?”
“只要咱们不说露嘴,她一个女孩子家仅看这张相片还能知道什么名堂!雪儿就拿着这张相片,能找到她亲生父母就是我们回了山西老家,也不一定能找到哩。”
“嗳,你低声点!雪儿下学快回来了!”我听见爸爸长长叹了口气。
我恨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我又恨现在的爸妈,他们为什么要要我?!
我冲进屋,哭着捶打着我爸我妈,要他们给我找亲生父母。闹得他们实在没办法,最后把实情全告诉给我。原来那张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小孩是交换过的孩子。我爸妈说我的亲生父母在山西老家,当时消息闭塞,路途遥远,交通不便,等将来争取把工作调动回山西老家,再慢慢寻找。他们只好给了我那张照片,并说只有拿着它才容易找到亲生父母。我也只好暂时作罢。
但我爸我妈确实很爱我,甚至超过我的两个哥哥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我常笑,你知道我那笑声中包含着多少忧伤!
时间过得好快,我爸爸调回来,已快三年了。他们对着我不说,我估计说不定找得已有眉目了。不过,在高考前,我也不想因为此事,分了学习的心。所以,此事。表面相安无事。唉,骨血亲情,割不断,理还乱。总有一天,两家人会相见。
你现在明白了哇,我是个收养或者说,是两家大人故意调包的孩子!
杜宏慨叹白雪的身世,不禁扼腕。
“那这么说,你的亲生父母在这个县了”
“应该是要不然,我爸为什么要把工作偏偏调这里来。快三年了,估计我爸妈已经找到了,或许已有眉目了,只是不告诉我罢了。因为彼此心里都明白,高考前,应该让我集中精力学习。这就叫相安无事。”
“哦”
“即使我父母不找。我自己也总有一天找到我亲生父母的。我想弄明白,当时为什么不要我,好好的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相互交换呢。还有,如果有一天找到了,我想好好训斥我的亲生父母。不管是悲剧也好,喜剧也罢,那都是两家人的闹剧。”她的神情冷酷而坚决。
他很少见过她如此表情。
心思:“冷酷有情的女人比冷酷无情的人更可爱。人铁了心,就有力量!”
“多少年了,我妈做梦也是见她的儿子。我常常听见我妈妈半夜说梦话。听见模糊不清的话,好像是儿子,儿子的话音每当此时,我妈妈就把自己给叫醒了,坐起来了。一会儿,又躺下慢慢睡着。所以我爸妈暂时应该不会离开这里。不过也说不准,我爸快办退休手续了,到时可以回陕西,毕竟陕西生活了多年了。我妈妈的亲戚在陕西。”她又幽幽地说。
来的终究要来去的终究要去。推辞、挽留兼枉然。
人生是一本翻不完的谜语书,一页一页看谜底。
不觉已走到那棵半圆形的大柳树下了。
白雪伸手触摸着那粗裂的树皮,仰头望着巨大的树冠象是自言自语
“这枝树三年了,又长了这么高大而我几乎没长。”
“其实你也长了。”他安慰她。
“你真多长高了,是个……男人了。”
初中时俩人一般高,而这时他高出她半头。他身材强壮魁伟眉目英俊。
“你比刚上高中稳重多了,更成熟了。”她既象是欣赏又象是祝愿。
“我自己觉得我还很幼稚有时还偏激。山汉的倔强和迂腐恐怕是今生难改了。”他难为情地笑了一下。
“不过,我对你有个小小的要求,听不听由你。你考上大学后再别推……光头了!”她不愿叫“和尚头”。
他顺从地点了点头:
“我听你的!”
她微笑了。他多象一座山在他面前,她多象一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