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醒醒啦,对门儿的萧公子就要从军去啦!!”
迷糊中,我听到一阵阵呼唤声从耳边传来,惊扰了我的美梦。
萧公子?
对了!萧郎要去从军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只听“砰”的一声,姝兰便哎呦一声坐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捂着额头。
“哎呦,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
毛毛躁躁的,吓死我了!”
我生来比较头铁,因此刚刚撞那一下并没有感觉到太过疼痛。
望着坐在地上的姝兰,我不禁莞尔一笑,将其扶到床上后,便忍不住轻轻弹了她小脑袋瓜一下。
“胆子肥了哈,竟敢说你家小姐!”
“切,小姐,您要是再不起床,您的萧郎可就走了昂!”
听姝兰这么一说,我也是懊恼的拍了下额头。
怎么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了?
萧郎今日要去从军,这对我来说可是件大事,为了让他在军营中能过的舒坦一些,我自很早以前就给他准备棉衣棉袄,还有过冬用的护膝。
诚然,这些东西在市面上都能买到,可市面上买到的哪有自己缝的舒坦?
再说了,这些东西不仅仅是为了保暖,更代表着我的一番心意。
那边关之地物资匮乏,天寒地冻,若是说有官职在身倒还好些,可萧郎去了不过是一个大头兵,若连穿都穿不暖,那又何谈建功立业?
至少我是看不得萧郎吃苦受难为的。
虽然他经常和我说既然参军,那自然是要吃苦耐劳,不可将富家公子的习惯带入到军营中,可我却是不懂这些。
我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自然是不懂男儿那些宝剑锋从磨砺出的大道理,我只知道我多受累一些,萧郎在军营里便能少受些难为。
这细致活倒是真难为了我这富商之女。
家父于江南一带做布匹生意,本就家大业大,又专供皇室,因此身为皇商,我们家最不缺的便是这银子。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虽说当时救了下来,可这些年来也一直是身子骨弱,而父亲向来疼爱母亲,知道她身体不行,又不愿纳妾,这家中便只有我一个独女。
长相本就随母亲,性格又讨人喜欢,父亲可谓是疼我疼的放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我喜欢的东西只要是多看上一眼,不出片刻,父亲便会差人给我送过来。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堂堂的楚家千金楚玥瑶,生平还是第一次亲力亲为,为别家男子缝制衣服。
数不清是多少个夜晚在油封下穿针纳线,又数不清多少次被银针刺破了柔嫩细腻的皮肤,从年关到下一个深冬,不知道是扔了多少件被缝坏的衣物。
最后,终于是为萧郎缝了一套又漂亮,又保暖的棉衣。
我想着今日里送出棉衣时萧郎的喜悦,心中像是喝了蜜一样,不敢耽搁,连忙催着姝兰去帮我准备热水。
即便是有些匆忙,可我仍旧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萧郎此次从军是边关战事吃紧,因此也不知道再见面时是何年何月,倘若真是十年不见,我也要为他留下最美的样子。
时间匆忙,我昨日里与父亲学习商贾之术太晚,今日便没能早起。
用早膳的时间肯定是没有了,我画完妆红之后,便带上姝兰,一起向对门的萧家赶去。
幸好,我来的还不算太晚。
等到我赶到萧家之际,萧郎正和他几个同窗一起向门外走来,我们撞了个照面,可萧郎还未说话,他那几个同窗便是笑着打趣起来:
“萧大少爷好福气啊,从军保家卫国,还有楚家的美人儿送别,实在是令我等羡慕!!”
“是极是极,楚小姐带的莫不是金玉细软吧?
您莫怪我多嘴,咱军营里可不兴受贿这一套,这在军中可是大忌,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呦!!”
虽说是玩笑话,可这种话说出来却是叫人有些不悦,我没说什么,而一旁的姝兰却是不高兴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休要胡言乱语!!
我家小姐怎么可能是那么肤浅的人?!”
姝兰是父亲收养的,虽说是丫鬟,可也是当半个闺女来养的,平日里除了照顾我什么都不用做,而我又不是那随意指使下人的千金小姐,因此也只当是姐妹处着。
楚家富得流油,姝兰一个丫鬟也远比一些人家的小姐要生养的娇嫩。
如今就算是发起怒来也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是斗的那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来做什么?”
终于,一直未开口的萧郎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