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陌陌拉开纱帘,悄悄的探出半个脑袋,露出光洁的额头,小小的巴掌脸硬是挤出了点婴儿肥,肉嘟嘟的撅着小嘴。
时而期盼,
时而难过,
最后,那秋水长眸滑过一丝狡黠的机灵,笑了。
唯美,调皮,像维米尔画里的少女。
那三个字依旧萦绕在心田,像柔软的手,静静地滋润着心脏。
她不知道,曾经的世界是怎样的。
一切感觉都随着他的出现细枝末节重新活了起来。
灵魂寄居在这娇小的身躯,被拥挤的路人推来搡去,
穿越喧闹的都市,去努力拼凑一个新鲜而矛盾的世界。
生活充斥着零零碎碎,无关紧要的琐事,
恰似朦朦胧胧,
许多年前,
记忆深处,沉寂着一个念念不忘的人。
阎,我想你了……
“陌陌!不能下床哦!”
“丫!是宠儿姐和如意姐啊!”
“就你调皮!”如意把果篮放在一旁,拿了个橘子。
“宠儿姐……唔,内个……”
“你想问阎吧。”宠儿看她羞答答的样子感到好笑:“他啊,最近找了份工作,应该在实习吧。”
“哦……”陌陌点点头,淡淡的忧伤。
“傻丫头,不是不来,他也老大不小了,得赚钱娶你,是不?”
“啊?!讨厌,姐,我还没答应他呢!”
小丫头涨红了脸两步跨到床上钻进了被窝……
话说回来。
若不是阎说着说着睡着了,耿直的老牛非得刨到天亮。
太刺激了!
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了一夜。
世界上还有这么个美差?简直量身定做!
阎一本正经的从穴位分析,到居家应用,讲的条条是道。
他的怪兽惊喜欲狂。
第二天,天没亮就爬起来。
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些精致的骨架标本和神秘花园。
这是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早已抽丝剥茧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渴望这些,以至于每一个玻璃缸都能给他带来一个亢奋的爱情故事。
可回到现实,
他感到胸前压着一座移不开的山,他只好强迫自己,伪装起来,在狭小的夹缝中苟延着一条生路。
推开门,
院外的矮墙上偷偷冒出个露头的爬山虎,细小的嫩芽打着旋儿,在微风中颤颤发抖,身下的叶片如霜打的茄子般蔫在了墙头。
哼!只要不放弃,不论多难,多苦,总能出头,总能见光!
牛犇站的笔直,对崭新的一天充满了希望。
果然
和预料中一样,医院传遍了他昨天的糗事。
人面兽心,肮脏龌龊!
尤其这话被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妈传出,那添油加醋的劲儿可谓登峰造极。
擦肩而过的人无一不巴头探脑,窃窃私语,最后悻悻的躲开。
牛犇感到莫大的羞辱,他想找个缝,奈何肚子饿。
他闷着头,吊着脸,打了盆窝头就往外走。
真是冤家路窄,刚出门就遇到陶护士长。
“哼!”她没好脸的翻了个白眼。
牛犇虽然恼怒,但毕竟自己错在先,想来想去,也是躲不掉了,涨红了脸:“护士长,昨天的事”
“不要再说了!我真是瞎了眼!”她指着肉牛就是一盆凉水。
“我……哎!”牛犇被憋得难受,可又没脾气,想了一会,不知是哪根筋突然被拉直了,他克制住怪兽,一脸虔诚,无比认真的伸出手,抓住那雪峰,脑补着昨夜那几个陌生的词汇,淡淡的说:“颤中穴,它能让你的”
“啊!!!啪!!!”
半个钟头后,牛犇捂着脸从院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火辣辣的五个手印。
但真的好软。
院长姓冯,祖祖辈辈都是中医世家,对针灸穴位颇有研究。
牛犇搬了divsyaignnr;rrd衙婧於嗟睦砺劢馐停攀蹈嗟贝蟮恼鸷常橛谀歉霰氐哪甏故歉烁鲅现鼐妗br/
也就是这一次,他开始留意到,医院里居然有这么一个人。
等鬼哭狼嚎的陶妈走后,他交给牛犇一个任务。
对牛犇来说,这并不算啥难事做标本。
但有个前提,两具完整的骨骼标本。
当天夜里,他带着阎开着救护车去十里外的法场,因为那里有即将被执行枪决的两个死刑犯。
工作原因,牛犇和刑场的几个警察混的还不错。
“小阎子,见过杀人么?”他打了把方向,暗暗的扭过头。
“没有。”阎面无表情地回答。
“嘿嘿!等会儿你要害怕了就先跑。”牛犇咧着嘴奸笑着。
阎没理他,侧着脑袋靠在玻璃上小憩,他发现这货的快乐永远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蠢牛。
车停了。
法场在山坡的一个凹地里,一眼望去,丘陵荒凉,连棵树都没有。
倆死刑犯被拉了上来,一个是纵火,烧死了一家人,还一个是j杀未成年。
法院很果断,死刑,立即执行。
“啪,啪!”
强光灯照亮了黑夜。
验证身份,下跪,面向黄土。
行刑者站在三米开外。
“砰!砰!”
生命在哭声中诞生,
在枪声中灭亡。
空中飞过几只黑鸟,看不清是乌鸦还是斑鸠,虎视眈眈的盘旋着。
牛犇和验尸官“蹭蹭蹭”跑到尸体旁,俩死囚还没死,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鼻孔时不时冒出一串血泡。
因为院长交代过,要做人体骨骼标本,一定不能伤着骨头。
行刑者是个老手,横穿后胸。
那个纵火的看上去年纪不大,不一会儿就咽气儿了。
倒是这老的,像只口渴的土犬,伸着舌头,不停的吐着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