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折腾,石山大叔感到身心都很疲惫。糜老五一走,他就想好好地睡一觉,刚关好门,他懒洋洋地坐到床沿上伸手去脱鞋,忽然又听到了轻轻地敲门声。
他皱了皱眉,很不情愿地走过去把门打开,一个窈窕妩媚的姑娘托着个碧绿的大西瓜,笑眯眯地飘进屋来。
“姑娘,你走错门了吧?”石山大叔闪到一旁惊疑地问。
姑娘只顾笑着朝里走,一直走到床前。她把西瓜放到床头柜上,转过脸,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石山大叔说:“先生,吃瓜吧!这是新品,甜呢!”
石山大叔连忙摆手说:“不吃!不吃!对不起!我想休息一会儿。”
“吃嘛!先生,这么热的天,吃了好休息。”说着,那姑娘腰一弯,手起刀落,“咔嚓”一声,那只滚圆的大西瓜立马咧开了嘴。接着,她顺手一掰,又飞快地抓起其中的半边切成了月牙形的小瓣,把另外半边放到左手掌上托着。她的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瞬间完成的,惊得石山大叔嘴都没有来得及合拢。
一股甜丝丝的瓜味立刻在室内浮动起来。那瓜,黒籽红瓤,看上去就沙沙的,未吃,就让人满口生津,肚子里有了清凉舒爽的感觉。
姑娘笑嘻嘻地托着那半边西瓜走到石山大叔的面前站定,她熟练地把右手里捏着的瓜刀朝上面一插,然后用双手捧着直送到到石山大叔的鼻子底下,脉脉含情地说道:“吃吧!先生,不要钱的。”她脸上飞扬起来的笑容,比空气里流淌着的瓜味还要甜。
“不不不!你把它放到那儿去,我给你钱。”石山大叔嘴上说着赶忙就伸手到衣袋里去摸钱。
她却继续把那瓣瓜捧在石山大叔的鼻子底下,色迷迷地盯着石山大叔的眼睛,甜丝丝地笑。
石山大叔面红耳热起来,他感到心里慌慌的,那颗心脏不知是要停还是要跳,连呼吸也急促起来了。他赶忙避开她的目光,从一叠纸币中抽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来递给她说:“够了吧?”然而心里却在想:“一个瓜二十元,太便宜你了。认倒霉,碰巧糜老五不在……”
那姑娘扭捏了一下,嘴上连连说“不要不要”,却从那半边西瓜底下腾出一只手来,连搪带顺地把那张钞票顺到手心里去了。石山大叔以为这下子她应该走了,可是她不但没有走,反而又向前挨了挨,依然甜丝丝地笑着,把那半边西瓜高举在石山大叔的鼻子底下。
“对不起!小姐,我要休息!”石山大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非常不快地接过那半边西瓜向床头柜走过去。令他想不到的是,等他把那那半边西瓜放到床头柜上,直起身转过脸来时,那姑娘却不见了,背后忽然又传来了她的“吃吃”的低笑声。他惊慌失措地把身子又转回去,见那姑娘的手里已经拿起了一小瓣西瓜,嬉笑着坐在糜老五的那张床沿上吃起来了!
她一边啃着西瓜一边说:“另一位先生不在,一个人冷清。我来陪陪您,热闹热闹。”再看她那色迷迷的眼睛里,似乎又迸发出一种令人可怕的火辣辣的光芒来。
无奈,石山大叔只好陪着她吃西瓜,希望她吃完瓜能走。
他们一边吃,一边闲扯着。言谈间,她极力怂恿石山大叔去看录像。她说“离这里不远的,那里有不少你们的老乡”。在遭到一次又一次地婉言拒绝后,她又提出要陪石山大叔出去走走。真是好汉就怕歪死缠啊!石山大叔挠了挠头皮说:“好吧!走走,就出去走走吧。”可是心里却在想:“你这姑娘真正是用尽心思了。”
他们倘佯在繁华的大街上。此时,她突然说话很少,脸上也失去了笑容,除了回答必要的问话,就是默默地恋人一样偎依在石山大叔的身边。她没有目标,只是随着石山大叔信步而行。
石山大叔问了一些有关她自身以及她家里的情况。她说她才十九岁,还没有结婚,高中刚毕业,才出来三个多月。家在距离荻花很远的农村,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家里的农活全由祖父母料理。自己是姐妹中的老大,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弟妹都在读书。
再问她工资情况,她只是叽唔着,说是底薪加抽成,不固定的。问她的名字,她说她叫“小喜鹊”,并以姓“筱”来回答质疑,笑话石山大叔是井底之蛙,竟然不知道天底下有姓“筱”的。
石山大叔听了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像揣进了一块铅,也就不再追问。彼此沉默着走了一段路,还是姑娘先开口问:“先生,您尊姓大名?”
“卑姓石,贱名单字山。”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石山一座,草毛不长,飞鸟不落,兔不拉屎。怪不得呢!”
石山大叔把眉头皱了几皱,苦笑道:“姑娘,你应该去找一份更适合你的工作。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要活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所有的亲人,不能把美好的年华就这么白白地糟蹋了。你说,对吧?”
“先生,您是个当官的吧?”她听了嫣然一笑,不屑地问。
石山大叔一愣,反问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