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白象山,出了万象湖,石山大叔忍不住问阿宝:“看来,你和这位省长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是不一般。”阿宝突然又莫名地的兴奋起来,非常爽快地回答说,“他和我爸我妈都是同学,又是好友。普兰又是我的同学。”
“噢你爸爸什么时候出来呀?”
阿宝一听立刻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反问道:“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没有,没有。不!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石山大叔慌忙说,他想起了清虚老人的临别赠言。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阿宝的声音又低下去,很带着几分伤感。
接下来是沉默。他们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只让“橐橐”的皮鞋踏地声跟随在前后左右一路跳跃。马路上车流滚滚,但他们谁都没有心思去叫出租车,就这样默默无声的若即若离的朝前走,在飘洒着烧烤余香的人行道上回忆往事,在夜风拂动玉兰树叶的细碎的声响中仰望满天星斗……
这是一个出月最少的夜晚,只有三个月牙儿,像航空表演似的呈三角形列阵天空。虽然天气并不冷,但是石山大叔却感觉到空前的清冷和孤独。
阿宝默默地随着石山大叔朝前走,一直走到石山大叔住所门前才停住脚步怯怯地问:“你明天真的要走吗?”
石山大叔赶紧拢回漫天飞舞的思绪,决然地说:“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我得赶快到新的地方去。时光易逝,刻不容缓。”
“你真的认为这里扶贫济困的事与你无关吗?”阿宝的话里充满了期待。
“你认为我留在这里合适吗?我希望你也快些离开这里,帮我早日完成该完成的事情。”石山大叔的话里充满了更加殷切的期待。
阿宝略一沉吟,又道:“你不是一直关心着老百姓的疾苦吗?”
“我不是救世主。我没有能力去拯救他们,即使他们处于苦难之中。我被迫远离亲人。现在,我更关心的是我的父母,我的妻儿,我的那些可爱的同胞们。”石山大叔深沉地说。
“你真的要,这么急于回地球吗?”
“你看呢?”
阿宝没有立刻表示什么,沉吟了半晌才又说:“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先行一步,我也留不住你,也不便留。不过,明天让我送你一程吧?”
“好吧!我天亮去叫你。”石山大叔打开院门走进去,又回过身把院门关好。
院内,橐橐的皮鞋踏地声渐渐地消失了,阿宝依然静静地站立在暗淡的星光月影里。她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直到透过二楼的窗玻璃,看到石山大叔的身影在半透明的窗帘后面渐渐地淡去,才慢慢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