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英的话,如万里晴空震响了炸雷,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首当其冲的是王大法校长,别看他此时一脸严肃,静如止水,可是他的心里却如危岩崩塌般飞沙齐鸣,滚石乱走。“真他妈的邪门。”他在心里暗暗地叫苦道:“闵英这小骚货,她哪来的这本事,竟能搞到证据?她又哪来的这胆气,竟然敢在牛文凤这个太岁头上动土?看来我花了多年的心血,苦苦经营的梦想,被她这一举彻底葬送了。”
不说王大法心里叫苦不跌,再说在座的众人,此时的心里也都十八面锣鼓一起擂,满耳轰鸣,分不清点子来了。搞有偿家教的,简直犹如严霜过后幸存下来的大白菜上的粘虫,只恨头顶上的叶片薄。没搞的,好像逃走了猎物的网上蜘蛛,怅然若失,心里不由得空拉拉起来。毕竟以往还能多少分点儿“福利”呢!
最不在乎的唯有那牛文凤。别看她坐在那里,气咻咻的圆瞪怒目,不再做声。那是她被王大法的吼声镇住了,俗说,县官不如现管嘛!然而她心里却在说:“你闵英算什东西?你这通话,我权当放屁。取消教师资格,哼,我倒看你能显多大本事?早晚叫你扫地把擦屁股,到时候不要喊糙。”
我知道,我的可爱的读者们又要问我了:牛文凤,他哪来的这么大的底气?我要告诉诸位,她的底气就在于她是闵英的前任、现任本市市长的表妹。她就是不久前,那个跳楼女孩因单元测试比前一次倒退了一分,打电话给家长施压,又在课堂上大骂,叫女孩去跳楼的那个老师。当然了,那一次被她抢了先机,施诡计逃脱了惩罚。这一次,虽然她先机尽失,但仍然满满地自信没事,只是眼前憋着一口气,在那里闷坐着而已。那心里头却实实在在地没有一丁点儿的畏惧呢!
石山大叔慢条斯理地打开文件包,取出文件宣读了,然后又取出一支水笔一样的物件来,扫视了一下全场说:“这是牛文凤老师,我姑且还称她一声老师吧,上周二以后,包括上周二,直至昨天的有偿辅导的证据。我们的贾股长天天对你们讲,不要搞,不要搞。可是,你牛文凤还是在搞。简直把孩子们当着你敛财的工具了,将司务会议的决定当成狗屁了,将我们司里面来的人当成泥塑木偶了。我们在座的都是老师,我奉劝大家一句:不要太高看自己,小看他人……”
贾无坐在石山大叔的旁边,闵英未开腔之前,他还狐假虎威地坐着不以为然,满心指望着闽、石二人能为他唬下子阵,定个调,再出个招,好让他依葫芦画瓢呢!闵英一张嘴,他的心里就咯噔一下,惊诧万分。他没有想到,闵英今天会亲自来宣布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处分决定。接着他又听闵英让石山大叔宣示证据,心里头不由就酸溜溜起来。现在,听石山大叔这么一说,他简直就犹如一只掉到滚油锅里面去的麻雀,浑身的每一根毛发都火燎燎的,燎得他皮肉五脏都吱吱的难受起来。他想,石督学这么说,是竖起指头,为我长脸了。我他妈的真是个小人。
正当贾无满头满脸热焰直窜,自恨自悔羞愧难当的时候,石山大叔继续说道:“牛文凤,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无中生有吗?现在,请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也请大家睁大眼睛看看,如此嗜财如命,把教育工作作为发财之道的人,还有资格当一个人民教师吗?”他用指头在那支水笔似的东西上一按,雪白的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牛文凤家教现场的录像。
石山大叔边放录像边说道:“你所辅导的这些孩子,都是中等以上的成绩。每个孩子每月交给你千元左右的学费,不假吧?你把应该在课堂上讲的主要内容拿到这里来讲,而在课堂上只是浮光掠影地说说。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你们班六十几个孩子,不要说别的孩子的学业都被你活活地耽误了,身心被你害惨了,就说在你这里的这些孩子吧,本来应该属于他们的休息,或者自由发展,或者和父母亲人交流的时间也全被你剥夺了。他们晚上从你这里回去还要做作业,第二天就在课堂上打盹。这,不是我胡说吧?……”
石山大叔侃侃而谈,整个小会堂里鸦雀无声。录像放完,石山大叔又掷地有声地说:“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希望以后在九中不要再发生。从今天起,我们发现一个,取消一个教师资格。坚决严惩不贷。任何人不要存在丝毫的幻想。谁要是不信这个邪,你就碰碰瞧。愿各位好自为之,不要抱侥幸心里。人民教育为人民,不是为那个人原发财梦的。要发财,就不要当人民教师。……”
直到王大法宣布散会,牛文凤才抢在别人的前面,怒气冲冲地冲到闵英的面前说:“事情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哼,走着瞧!”说完就风一样的奔出去了。除其之外,每一个人都缄口无言,鱼贯而出。当石山大叔他们三个人站起身,欲随众离场时,王大法紧走两步拦住道:“闽司长,天色已晚,厨房已经准备了晚餐,薄酒土菜,孬好,吃点再走。”
闵英一笑说:“不必了!谢谢你的盛情。我还有事情要回去处理。这里剩下来的稳定情绪的工作,就请您多费心了。贾科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长毕竟和大家相处日浅,不如您和他们相互知心知底那!”
“那当然,那当然。责无旁贷。不过,说到知心知底那倒也未必。就比如牛文凤做的这些事情,不仅是我,我们所有的领导人都从来没有听说过,简直天方夜谭。”王大法赶忙说。
副校长李江也忙说:“做领导的,和群众之间就是有一道天然的鸿沟。你就是把心掏出来,放在太阳地里面,一天到晚地把他们看,他们对你也不放心,也没得真话对你说。”
“咯咯,”闵英笑起来说,“这么说,李校长对我闵英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