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时间一到贾无就来到了石山大叔的办公室。他推开门,见只有石山大叔一个人在,未等落座,连招呼都未打,就迫不及待地说:“督学先生,我想向你讨教讨教杀猴吓鸡问题。昨晚我对司长没敢讲,不知道您是否赏脸?”
石山大叔一笑说:“说吧!不过时间要抓紧点,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到北山小学去。”
“我知道。”贾无点了下头说,“我所不解的是,杀鸡吓猴是古往今来人们经常用来达到某种惩戒目的的手段,而昨天,放过那么多的鸡不杀,偏要去杀那只猴。你们想没有想过,那猴,又不是一般的猴,如果她调动起所有的能量反扑过来,不是自找麻烦吗?”
“嗯,还有什么,全说出来。”石山大叔笑了笑说。
“你先把这个问题解释给我听,一个个来。”贾无也笑了笑说。
“你是聪明人。我不想对你多解释,只想告诉你,我们的目的,是想让那块校园的天空蓝起来,而不是整人。这是一。这所学校,我们还要办下去,五千多个孩子要有人去教育,而且要教育好。这是二。杀一只猴,就能吓倒一群鸡,而杀一两只、抑或更多的鸡,恐怕也吓不了这只猴,而且也不见得能吓得了其他的鸡。若果杀鸡后出现这样的情况,岂不被动?所以,杀猴吓鸡,必无选择。“
贾无想了想,若有所失道:“这么说,那么多的人,假教育而营私,疯狂敛财,不惜戕害孩子的身心。难道就这么算了?”
“怎么叫算了?”石山大叔说,“如果他们就此幡然醒悟,改邪归正,不正达到我们的目的了吗?如果他们做不到这一点。你想想,他们每个人的屁股下面都坐着一泡屎,随便把他们哪个拉站起来,屁股后面都不干净。我们还不是想处理那个,就处理那个!你急什么?俗说,小猪拱大蒜,一团团来嘛!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岂不主动?”
“嗯,这话说的有点道理。”贾无若有所悟,脸上泛起了笑容。
“还有什么?快说!”石山大叔催道。
贾无一听,孩子般地笑起来说:“还有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些证据,你是怎么弄得来的?”
“呵呵,这个嘛,我不告诉你,你自己去想吧!”贾无从座椅上站起来说,“我们走吧!”
当石山大叔和贾无来到北山小学的时候,正是二节课后的大课间时间。这段时间,按照规定是用来让孩子们跳儿童健美舞的。按理,这时白色粉墙内应该乐声飞扬。可是现在,石山大叔却发现校园里面异常寂静,寂静得像一片风平浪静的沙漠,竖起耳朵收索,也搜索不到一丝声息。
“贾科长,你听,现在是大课间,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他们放了吗?”虽然离校门还有没几步地,石山大叔还是耐不住,指着围墙内不放心地问。因为他这一次是无目的地造访,只想看一看这所学校在无准备的情况下师生们的生活状况。如果没有人,就白来了。
“不会吧?”贾无非常自信地说,“没有教育司批准,他敢?很可能有戏看。”
“有戏看?什么戏?”石山大叔急问。
“莫急,哦,你看!真的有戏。”嘴说,他们已经走到大门口,走在前面的贾无,朝大门内一指手说,“还是一出大戏呢!”
石山大叔赶紧紧走两步,抢到贾无的前面,展眼朝校门内一望,只见操场上,满满地排满了孩子,都蹲着,趴在面前的小坐凳子上写着什么呢。在他们的周围和行间里走动着耀武扬威的老师们。而在他们前面的旗台下面,还有几个面朝他们跪着的。校长正背朝大门,在那几个跪着的孩子身边站着。
大门上了锁。门房里没有人,唯一的耳门也锁着。贾无刚要叫人来开门,石山大叔低声说:“莫慌,我们就在这儿先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老师发现了他们,扭头对校长说了句什么。校长立即掉过身,向大门口望了一眼,然后对师生们挥了一下手,就向他们走过来。
一个孩子拿着串钥匙奔过来,其余的孩子都搬起凳子,按班成两路纵队向各个班级的教室走去。
校长姓文名渊,摇摆着手臂,潇洒自如地走过来,脸上却红扑扑的,眼睛里放射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光彩。他站到那个已经扑在大铁锁上的孩子的身后,一咧嘴角,似笑非笑地说:“哎哟,不知道二位领导驾到。这几天,老有野狗来,刚刚才赶出去。让二位领导多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