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弹棉花啊弹棉花 有了钱，王满银自然是一通买买买。 其实也没啥好买的，基本的生活用品自家代销点里都有出售，主要就是粮食和食用油。 粮食还好说，关键食用油，鸽子市每次能买到的也不多。 这年头不论城里还是农村，基本上家家户户吃油都紧张。 城里非农户口每人每月三两油，不抵后世人一天吃的油多。 至于农村……黄土高原这边倒种有大片的油菜，可以压榨出上好的菜籽油。不过上边对粮油实行严格的统购统销，民间不允许交易。所以每年分到社员家的菜籽油很有限，一人能有二斤已经到天边了。 这也是很多农民家里做饭不炒菜的原因。一般都是饭菜煮好后，用筷子在油瓶里沾一下，放锅里搅几下就行。 完事儿，生怕筷子上油没搅干净，还要用舌头舔两下。 也只有家里来客人时，才会倒油炒菜。 到了没人的地方，照例扔进空间一个深坑当中。 别看这些人穿着打扮和普通老百姓没两样，实际上背后的能量很大。暗地里囤有的棉絮数量，估计超乎想象。 为了吃上猪肉，王满银几个月前就有养猪的想法。 弹棉花也属于个辛苦活儿，所用的工具是一个造型古怪的绷弓。用时背在身上，不断用棉锤敲打，发出当当当的声响。 黄土高原上的窑洞看起来很简陋，但是门窗却相当讲究，上边各种纹饰图案简直可以称得上艺术品，寓意也各不相同。 “弹棉花啊弹棉花，半斤弹出八两八，旧棉花弹出新棉花，弹好了棉花姑娘要出嫁……” “哦，哦，”中年妇女才松了口气，又掉头去寻找其他目标。 话说自代销点开业以来，水果糖没卖出去多少，大部分都被他用来送礼了。 在农村只要有手艺，多少能挣几个活钱。 “我买一头，” 所有事情办完，王满银没有继续在米家镇停留，当即带着大黄走人。 这种操作效率很慢，做一床棉被最少需要五六个小时。就算最熟练的弹花匠，一天也只能做三床。 像王满银这种几乎顿顿炒菜吃的，可以说在罐子村绝无仅有了。 钱货两清，互相装作不认识是最好的保护。 王树海家虽然养了四个孩子，但是日子过的反倒比一般人家好点儿。 如今里边环境大变模样，到处长满青草，还结有不少草籽。别说养活一头猪，就是十头也应该不成问题。 “十块钱，十块钱一只。”终于来了问价的，老汉急忙回应。 不过请假每天要向队里交钱顶工分，一般是所得报酬的百分之八十上交。 打定主意，他快步走过去问到：“老爷子，猪仔多少钱一只？” 不过等空间种植那些水稻成熟，到时候喂养起来就轻松多了。 不过大多人家一般是春天买猪仔。因为小猪仔抵抗力差，天气太冷的话很容易生病死掉。 他也不怕对方偷偷用旧棉花以次充好……这年头做的是门头生意，更注重诚信。口碑一旦坏掉，很快会传遍十里八村，到时候不会再有人登门。 当他再次踏入鸽子市时，又瞧见那位中年妇女在招揽生意。 “树海哥，木料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伱认识的人多，帮忙问问附近谁家里卖木料的。不用太好，洋槐木就成……再帮我计算一下需要多少个方，门窗样式不用弄啥复杂的。” 买完油，王满银本打算离开，结果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卖猪仔的老汉。按理说，这年头猪仔是不愁卖的。 找人家做事情总不能空着手，王满银想了想，拎一包水果糖上门。 另外还有什么十子团圆，勾连万字、葫芦阵等等。 只是当时空间刚刚开拓，各种条件不具备，便一直忍着没有买。 王满银没时间等一天，直接交了棉花就走人。 没有谷糠和麦麸好办……自己可以挖蚯蚓投喂，这可是优质的蛋白质来源。 即使如此，做副业的机会也不是人人有。 所以老汉早早过来卖猪仔，到现在也无人问津。 也幸亏这东西不要票，否则月底盘账肯定对不上。 “你是谁？我不认识。我来买其他东西……”王满银木然回应一句。 换句话说，他们一天挣两块钱，就要给生产队交一块六，剩余四毛钱才能装自己兜里。 安顿好棉被的事情，王满银又马不停蹄找人做门窗。 接下来几天，王满银真正忙碌起来。他先把棉花送到石圪节公社一个弹花匠家里，让对方加工两床被套。 现在虽然是大集体，但像弹花匠、木匠、石匠、箍窑匠这些手艺人在农闲时，还是可以请假做副业挣钱的。 这年头，做好的被套芯很难买到，大部分人家都是找弹花匠制作。 “行，你啥时间准备好木料喊一声，我带上工具去就行。”王树海也干脆，一口答应下来。 王满银倒没那么多想法，简简单单就行。 总之，你要有钱摆弄的话，一扇门窗让木匠做半月也正常。 “蛇盘九颗蛋”，外形看起来像盘肠，合围成九个独立的菱形，象征着多子多福，人丁兴旺。 供销社的菜籽油七毛多一斤，黑市要两块。 付过钱后，抱在怀里走人。 对于这情况，王满银见怪不怪。 王满银在后世看过一篇回忆文章，说纠察人员曾经抓到一个倒腾票证的团伙，当场搜出600多斤粮票，还有大批的肉票、布票、食品补助票。 看到王满银出现，那妇女立刻认出来。她愣了愣，有些心慌的迎到近处：“大兄弟，可是棉絮有啥问题？” 在放养的环境下，它们自然碰到啥吃啥，想什么鸟蛋、老鼠、树根、昆虫、泥鳅等等，通通属于日常口粮。 王满银没有废话，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村里和自己同辈的王树海就是木匠，倒省了不少事。 王满银寻摸一圈，很快和一个卖菜籽油的接上信号。 野猪和家猪来自同一个祖先，也是杂食性动物。 对此，王树海表示理解。 眼瞅着鸽子市快结束，王满银没有打算搞价，直接挑了头稍微大些的。 比如“枪刺梅花”，样式是斜“十”字交叉，中间镶嵌着“梅花”图案，代表着文武双全、才子佳人。 这年头很多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那么多穷讲究。 “那好，我这两天帮着问问，有消息了告诉你。等安排好，到时候我请几天假过去帮忙。工钱不要了，就当给你帮忙。” 明知道人家说的场面话，王满银还是摇头道：“树海哥，该多少钱是多少钱。总不能叫你吃亏，都不容易。你还要向队里交钱……” 人家是靠手艺吃饭的，哪能真不给钱呢。到时候少收几毛，已经算留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