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半夜抓坏人 其实王连顺和王富贵之前透露过，今年二队社员们分的粮食大致和去年相当。肯定不够三百六，明年春上要吃返销粮的。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出售余粮的话，“三百六”这个数字其实能保证的。 不过，他们说了不算。 当然，今年也有好的一面，每人多分了十斤稻米做细粮。如果拿到黑市换成红薯干或者高粱，一斤可以顶四五斤。相当于增加几十斤的粮食，够壮劳力吃一个月呢。 红薯干和高粱没有大米好吃，但等春黄不接的时候，至少能让人填饱肚子。 另外一点：今年二队有十几号劳力外出搞建筑副业，两三个月下来，一人最少省七八十斤粮食。 更别提还有工钱……虽然大部分要上交生产队，但自己口袋里也能落一些。 里外算账，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抓阄时，很多人心有不甘的原因。 很多时候，王满银感觉罐子村处在草木皆兵的状态。不管有点啥动静，总要闹得全村人心惶惶。 刚转到村子中间，王满银就见迎面七八个人叫嚷着迎面走来。 “感觉事情不对，我就让秀增掉头朝公社汇报，这会儿估计民兵们也赶来了。”不得不说，王满囤考虑还是很全面的。 “嗯，满银，你考虑的对。”听完分析后，王连顺点了点头。 在空间里扫视一周，王满银先薅了些大葱，接着生火炒了些鸡蛋，兑上猪油渣拌馅。 话虽这么说，但他相信郭朝旺肯定会收的。 安排好鲜鱼的销路，王连顺又问起关键问题：“那咱们啥时候捕鱼？我瞅着已经开始结冰了。” “别说那么多，到底是什么人，咱们抓到就知道。再耽误一会儿，说不定让人跑了！”王延强开口催促。 甚至，这背后其他村子的干部们也会歪嘴的。 “这会儿有你福长叔招呼着，我找你商量个事儿。满银，昨天俊山从县城建筑队请假回来一趟，说是给包工头胡永州捎信儿。那人得知咱们村养有草鱼，说想要年前把水库里的鱼全包了，七毛一斤。我有点定不准，敢不敢卖？”王连顺有些激动的开口。 对此，他也没说啥。 前两天水面结冰时，刘向阳在塘边捉到一条草鱼，特意拿到村里称了下，差不多有两斤。 最初王连顺打算养鱼给社员们过年分的，现在彻底不提了。这钱如果全归队里，再加上搞副业的收入，有可能把买手扶拖拉机的贷款还清。 “能凭啥，二队种稻谷，公社里也是大力支持的……连顺叔，你不会现在还认为，咱们水库里养鱼这事儿，公社里一直不知道吧？” 夏天洗澡时，他曾两次偷偷往鱼塘里添加空间水。 自从确认了窑址后，王连顺一刻都没停，立刻带着村里留守的社员们忙乎。 忙完，他又开始舂麦做面粉。 “连顺叔，一个工分达到七八分，真是好事儿吗？”王满银反问一句。 再接着和面，擀面皮，赶在兰花回来前，他终于包了百来个扁食，而后盖在自家锅排里。 冬天鱼生长缓慢，再多养十天半月估计也没有太大效果。当然如果一直养到明年过年的话，那些草鱼最少能达到五斤以上。 每年公社都会安排人查生产队的账目，到时候肯定能够发现里边的弯弯道道。 普通窑洞彼此间隔三米左右，给知青们挖的则不同。为了防止挖掘过程出现啥意外，王连顺特意将把间隔扩大到四米以上，这样就能够做到互不影响。 最后往往证明，只是虚惊一场。 对于这价格，他也非常满意。 实在让他心疼。 如果真有坏人搞事情，单凭罐子村这些社员肯定不顶用。 如果不上账，问题更大。两本账不是人人都可以搞的。 没办法……王满银没敢借用村里的石磨磨面。 一个工分七八分，满工一天就是七八毛。在石圪节公社，绝对算是个不小的卫星了。 所以仔细算下来，二队社员们今年的日子要比之前好过一些的。 另外就是拿空间水浇灌过苜蓿草，再割草喂鱼……这些同样可以促进草鱼生长。 “就在村南边羊尾巴沟那片，咱们和石圪节村地块的两交界。”王满囤开口解释到。 王连顺心里好受点，开口回应到：“这样也好，按条分不能按斤。” 胡永州张口要这么多鲜鱼，更大可能想当二道贩子，借机捞一把的。总不能让人家一分钱不挣吧。 根据王满银得到的信息，目前罐子村二队应该是原西县第一家养鱼的生产队。原西河里只存在一些小鱼小虾，根本不成规模。所以供销社弄点冻鱼才会引来大家哄抢，更别说供应鲜鱼了。 单冲公社赠送的几百斤柴油，送些鱼过去也确实应该。而且对方吃了鱼，明年总不好拦着不让二队继续养鱼吧？ “另外，咱们估计还要出售一部分给供销社。捞鱼前，我去问一下，看供销社收不收鱼。如果不收的话，咱们全部拉给胡永州。否则，肯定要分出去一部分。” 顿了顿，王满银又道：“不过咱们到时候可以给每家分两条草鱼，他们愿意吃还是自己卖掉，就不管队里的事儿了。” 并不是每个村子都像刘家湾那样，有个强势能够顶住压力的村支书。 至于坑边种植的莲藕，因为深埋泥土里，暂时应该不会冻坏。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早些捕捉了事。 足足花费了个把小时，才舂了六斤多麦子。再用筛子过滤一遍，终于得到几斤黑面。 这样一来，虽然队里受点损失，但到底分到社员们落了好处。 他心里也清楚，不卖鱼给供销社不现实，而且价格只能由人家说了算。 虽然没有添加太多，但肯定会有一定影响的。 电影里有演过的，坏人可是非常狡猾的。 送走王连顺后，王满银又锁上门，带着大黄朝山里转悠。 自从兰花怀孕后，王满银对自家饮食一直非常注意。 知青们每人还从队里分一个半人的口粮，真论起来，说不上谁占便宜呢。 二队是四月底从刘家湾买来草鱼苗的，现在半年多时间。在村里其他人眼里，这生长速度有点慢。 “七毛多，不低呀？”王满银同样有些惊讶。 “连顺叔，你不是正带人给知青们挖窑吗，今天咋有空闲了？”王满银不解的问。 “你这么七算八算，最少让利几百块出去了。我和富贵原本还盘算着，今年要不是买了台手扶拖拉机，绝对能让咱们二队一个工分达到七八分钱。” 其实就算上账，估计也没啥。说到底，要看公社的态度。 空间里那些鲤鱼能卖到一块钱，主要因为自己面向终端客户……石科马煤矿。李平作为采购员，更关心供应物资的数量，而不是价格。 现在王满银一口气提出要送几十条……按五十条算，差不多也有三四十块了。 吃过晚饭，王满银照例领着兰花在村里土路上转悠。碰到人的话，顺便站着聊几句。 就像上次玉米地里损坏事件，如果不是及时发现是猪獾捣鬼，赵干事差点已经让人绑了王明强。 王满银还去黑市上寻找过，同样没见过有卖石磨的。甚至找人打听时，对方把他当成傻子看待。 罐子村附近到处都是沟沟茆峁，根本没有啥有价值的目标。说句难听的话，就算真有人想搞破坏，估计也是含着泪走的。 想法很好，等真行动才发现不是有手就行的。 “满银，你来的刚好。我还准备等下喊你呢，快跟大家一起，准备抓坏人！” 听了对方所说的位置，王满银松懈下来，很无语的问：“满囤哥，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哪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坏人会搞破坏？” “当时怕惊动那些坏分子，我们没敢靠太近。” 就这些，正好够他们两口子一顿吃的…… 王满银估摸着，不但整个公社，估计连县城也有人知道了。 想了想，他开口道：“连顺叔，卖鱼倒可以，但不能全卖了。等过段时间咱们清塘捉鱼后，首先要往公社里免费送一些。最好送个几十条……” 听对方说的如此玄乎，王满银也有些不确定了。毕竟大晚上偷偷往崖沟里跑，怎么看都有问题。 “那好吧，给供销社供应一部分。”王连顺很无奈，再次点头。 实话是说，也就是二队十几亩水稻成了菌肥推广样板田，再加上县里有人支持，公社层面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一个人看花眼就算了，总不能秀增也看花眼？我们先前从公社开会回来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好像背着枪，打着手电，鬼鬼祟祟朝那个方向走……我和秀增悄悄跟后边，远远听说他们打算挖什么东西，埋的很深……” 这年头，人们心里绷着一根弦，警惕性非常高的。就像夏天那次的信号弹，就在整个石圪节公社引起很大轰动，传出各种小道消息。 不过东山峁水塘全凭人工挖出的，最深地方不到三米多。现在不比后世，冰层能冻一米多厚，怕这些草鱼缺氧过不了冬。 当然，他心里有谱。 一天最多挖三尺，多半分都不挖。 王满银来自后世，自然知道速度已经相当快了，而且和自己存在着一定关系。 肉烂在锅里，如果分给社员们吃，也不算浪费。他相信肯定有人家舍不得吃，而是拿出去卖掉。 没走多远，便闪身进入空间。 所以听了王俊山的汇报后，他非常动心，一大早过来找王满银商量。 对王满银而言，这是最大的安慰，证明自己的种种努力没有白费。 “再过段时间吧……如果结冰一直不化的话，就只能早点捕捉，否则草鱼会缺氧死亡。另外，咱们种植的那些莲藕也可以找人挖了。” 所以郭明旺知道了消息，绝对不会错过。 “坏人，哪里？”王满银惊讶的问。 为何这么高？卖鱼得来的。 “凭啥，凭啥要给公社里免费送？你小子倒是穷大方！”没等听完，王连顺下意识出声反驳。 这年头供销社地位很高，也可以组织人手打击投机交易的。还有一点，罐子村很多事情也要求到供销社的。 王连顺等人按照草鱼个体2斤重量进行过估算，得到的结果很让人吃惊。一千条草鱼，七毛一斤，能收一千四百多块，已经超过二队去年的分红了。 而且他奉行“慢工出细活”，带着村里几人一点都不着急。 王满银早看出里边的门道：王连顺不把知青们那点安家费用完，肯定不会早早完工的。 最近几个月家里吃的面粉和其他粮食，都是这么得来的。话说，他曾经考虑过在空间里打造一盘小石磨。 为首的，正是村支书王满囤。 旁边还跟着王延强和几个民兵，手里都拿着枪械。 只是他没有想到，王连顺又有事情找到自己头上。 为了吃顿扁食，王满银也是拼了。 “秀增哥呢？”王满银才发现，人群里没有看到王秀增的身影。 就现在，自家大水缸里还养着十几条鲫鱼呢。 的确很亮眼，但也会引来更多的关注目光。 现在晚上天是真冷了，再加上大部分劳力外出忙活，村子里也冷清许多。只有那些碎娃们，依然趁着月色打打闹闹。 “账肯定要上的，”王满银忙出声阻止。 为了保证营养均衡，他早上一般要煮两个鸡蛋，晚上则关门改善生活。要么鲫鱼汤，要么其他饭菜。 “满囤哥，咋了？大晚上的，这是有啥事儿？”王满银忙停下脚步问到。 “那咋办，总不能卖鱼钱不上帐吧？” 上次调查举报信时，那几个工作人员已经透了些口风。 一般人家为了防止挖窑过程中出现垮塌，都是一孔一孔挖的。王连顺看人手多，直接三孔同时开挖。 为了养鱼自己担心又受怕，实在太不容易了。 对知青们而言，各窑距离根本不是事儿。 其余几个人同样斗志昂扬，对他们而言，这绝对是大场面了。 “好，我现在回去拿铁锨。”王满银没有再推辞，急忙跟上队伍。 “再领上大黄，万一他们进了深山，咱们还需要沿着痕迹追击！”王延强又叮嘱一句。 在他看来，一个大黄顶得上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