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三人也去了现场，这几天三人基本上跟住在市局一样，他们不分昼夜的调查卷宗，在找一个叫雨田哥的人。 可这么多天过去，别说线索，就是叫雨田的混混都没有几个。 这种情况王晨有两种推断，第一是柳依依说了假话。 第二就是对方用的是假名。 王晨比较倾向第二点，不过也不排除第一点，他必然要去找柳依依再问个清楚。 现在再说这个内鬼，死者是曹闯的徒弟，来市局任职已经6年，他的信中只是阐述了自己的罪行，至于在为谁服务，则是一点没提。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这个时候自杀，关键是一点实质性的证据都没留下，怎么有种替死鬼的感觉？”安欣说。 他最近这几次挫折下来，变得比以前更加成熟，也不会随意妄下结论，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一个。 死的只是替死鬼而已。 “替不替死鬼的，现在人死了，说什么都晚了啊...你说师父也真是的，这种事怎么能瞒着呢，这回好了，一个处分是少不了了。” 两人在讨论案情，唯有王晨一言不发，他就看着坐在角落里呆滞的曹闯。 对方充分演绎出什么叫痛失爱徒的心痛，爱徒走上歧路的自责，自己没早一步阻止的悔恨。 王晨拿起笔盒中的铅笔叼进嘴里嚼了嚼，看的安欣与李响两人眼皮直跳。 犹记得上次王晨咬树枝，他就把徐雷的门牙掰了。 现在咬起了铅笔，不知道又有谁要倒霉了。 王晨没管两人，脑海中在迅速整理思路。 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服用百草枯死亡，死亡时间则是在今天中午，而今天中午曹闯一直在监视徐江，也就是说曹闯虽然有嫌疑，却没有作案时间，基本排除曹闯动手杀人。 但作为知情不报，这份嫌疑跑不了。 王晨就是搞不懂一点，那就是曹闯知不知道李正自杀。 要说不知道吧，一切都太巧合了，要说知道吧，他王晨就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的人。 这是重大过失是要记录在档案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影响都非常大，毕竟是曹闯知情不报，才导致李正自杀成功。 为啥呀，曹闯不是就想升官吗，为啥要把自己的升官路给堵死啊。 王晨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某种重要的讯息。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啥穿越者同行都喜欢隐居幕后，静看潮起潮落。 无他，简单。 王晨也想这么干，可第一天上班的案子查到现在，牵扯的人是越来越多。 “别想那么多了，先去吃饭吧。”李响把王晨嘴了的铅笔揪了出来，“别嚼了，不卫生....什么毛病啊这是。” 安欣见李响要把铅笔扔了，连忙拦住，“别扔啊，咱们仨现在正是艰苦期，铅笔也是钱。” 李响瞪着眼，叹气：“你说现在查出来内鬼，可案子还是没有一点进展，我真怀疑那个柳依依是不是在忽悠王晨，亦或者就是想钱想疯了，跟我们面前卖惨，玩苦肉计那套呢。” “你说什么？” 王晨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响。 苦肉计？ 为什么要用苦肉计，曹闯伤害自己要取信谁？ 是了，曹闯通过自污自己来撇清自己是内鬼的嫌疑。 只有背上重大过失处分，断了升官之路，才能把自己的一切动机全部抹除。 一个二十多年的老刑侦，不少吃不少穿的，家里又没什么重大变故，现在又背上重大处分，所有的腐败动机全都被抹去。 这样一来没有人会在怀疑曹闯是内鬼。 除了自己。 除了自己这个受害人，除了自己这个经历几次生死，几次生命财产都受到危害的小小警察。 下一步呢？ 曹闯的嫌疑抹去了，下一步是不是要以雷霆手段除掉自己？ 曹闯内鬼的嫌疑没了，自己在一死，124袭击案是不是就会变成一个悬疑案？ ——不对，不光是我，还有最后一个祁源源，我与祁源源一死，所有的痕迹全都会被抹除。 徐江继续当自己的黑老大，曹闯则继续当自己的支队长，在有赵立冬说好话，顶多一年，曹闯任命副局长的批文就会下达。 毕竟几人经历过这么多事，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晨意识到，自己的的存在跟不服输，已经侵占了太多人的利益，而且没有靠山，没有人脉，只有一腔热血的自己，死了也就死了。 也许，可能，只有安欣与李响会暗中伤心，只有高启强兄妹，旧厂街的街坊邻居神伤吧。 敌人已经绷紧身体，收起獠牙，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 王晨知道，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必须要打乱敌人的节奏才行。 正好，他最近这段时间过的已经很憋屈了。 也是时候该站出来了。 你曹闯不是用自污的手段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吗，那我就让你无处遁形。 破案的基本要素就是获得线索，整理汇总，提出大胆假设，然后再调查取证。 你徐江想要火中取栗，然后玩一招偷天换日，那我王晨就给你来一招釜底抽薪。 想到就做，他猛地一拍桌子，将整个支队的目光吸引，包括坐在角落里的曹闯。 “你干嘛啊，吓人一跳啊你。”李响埋怨道。 王晨不理，看向安欣：“你去找孟局跟安局，我现在有话要说，很重要。” “现在？” “没错，快去。” 安欣见王晨一脸认真不似玩笑，他起身向外走去，说是走，可步伐很快，跟跑差不多。 安欣了解王晨，对方性格老成，没有把握的事轻易不会说，现在既然要说，那就说明有很大把握。 而且他隐隐觉得，对方跟自己想的一样，殊不知他自己只是在第一层，人家王晨已经在大气层。 安欣的想法旁人不得而知，队里的其他人都是一副你吃错药了吧的表情。 本来大部分人都回家了，突然来了一个命案，所有人又都回来了，现在刚忙完，你王晨又跳了出来，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非要今晚说吗？ 这时，安欣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孟德海跟安长林。 王晨深吸口气，缓缓走向小黑板。 黑板上写着南-极-企-鹅-站-：